“得了,在外头没这么多礼数。起罢~”胤禛抛开鱼叉,挥挥手,反手拦下正送殷情的胤禟,点头:“不敢劳动九弟。您这把白板扇,晃的四哥我目炫。”转过甚又对胤俄说道:“哪儿还能叉着几条,尝尝手,早就内行了,费半天劲儿,一条也没得着,就等着十弟你来呢。对了,你如何到的这么早?太后还在路上罢?八弟,你如何也这么得空?”

“可不,这不是十弟来了么。十弟面子大,皇阿玛特特儿放了我们来陪十弟。”胤禟抢着答了,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接着说道:“一年到头,他也就这几日快马加鞭松松筋骨的时候,我们可不很多陪陪。”

这一想通了,本来好些恍惚的思路便更清了然。皇父睿明威武,五十年政实施动皆有定命,大小臣工无不膺服。身为皇子,能辅料的政务实是有限,然将来……胤禛想了好一阵,又说道:“是,河清海晏!阿敏,便是这个事理!”又似自言自语般喃喃:“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执,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通四方之珍奇以资之,谓之商旅;饬力以长地财,谓之农夫……百工各有所长……”

“没事儿!马蹄子扎了刺儿呗!这小子,到给他寻着了由头偷懒!躲了好几日,前儿送太后才不得不露了面儿。”

安设好了,胤俄忽想件事,只怕一会儿喝多了便忘了:“对了,四哥,一会儿归去记得找我取信,十三给你的。”

好一个神情自如,好一个悠哉游哉!阿敏强忍笑意,恨不得大力鼓掌。

年羹尧瞅一眼雍亲王,打个哈哈:“九爷指教。”

“嗯。你们几个迩来可好?京里雨水如何?”传闻迩来闹着别扭的胤祥终究有了信,胤禛愈是心暖。今儿个公然是好日子,一事顺心,事事顺意。

“小敏子,瞧把你们家四爷累的。”九爷拍开永不离手的扇子。“煽煽,煽煽。”

见胤禛忽地住了声。阿敏眨眨眼,笑道:“是呢,功业千秋,海清河晏。”

“嗬嗬~诶……”阿敏干笑两声,吐出口浊气,伸出根小手指头在胤禛面前晃晃,眯眯嘴笑道:“今儿得你这么句话,真是甚么都够了。”

“嗯!你说的啊!今儿开端也不迟嘛!一万遍!说啊~说嘛~一遍也不准少!……”

“嗯。”胤禛的眉头皱皱,颇是严厉。“朝廷高低,盘根庞杂。我本来想的见的思虑的,此时方才觉出浅薄的紧。宗室廷臣当然紧急,当然亲冷淡近,拿捏方寸俱是首要,可,可我只在这一处用心,则是舍本逐末,差之千里了。夙来处所景象,大多从朝廷邸抄,明发的奏疏中来,实则处所事物,欺上瞒下,屡见不鲜,我知大略如此,却可贵知详。我们身为皇子,除却伴驾,实实奉旨出京办差的机遇少之又少,你瞧这么些年,也不过山东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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