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现在,她方知甚么叫皇权。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满盈,甚么都瞧不大清楚。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 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更加活力:“现在不比关外, 即使是失贞, 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为着逢迎汉人, 垂垂的也鼓起贞节大于天, 你清明净白的人,凭甚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暴露一抹笑容。
“不准装傻。”
康熙:……
康熙的存眷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如卿所愿。”
越传越离谱, 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牙齿悄悄颤抖,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筹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但是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筹算。
一起上她想了很多,该如何解释,如何度过这难关,慢说帝王,就算是当代平常男人,另有很多正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粹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你呀。”悄悄的感喟声越来越近。
他的眼神沉寂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丰富的地毯上, 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美的绣鞋边。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晓得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服侍着。”
甚么龙凤配, 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现在显得格外冗长。
这会子,她的内心真的冒出委曲来,若他真的这般贤明神武,又如何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发兵问罪。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吼怒的北风更加酷寒。
沉寂。
“何必活力,多大点事, 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顾夏嘲笑,“嚼舌根子算甚么,人家干的功德还在背面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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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善后事,现在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