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晓得他要说甚么,温声打断了他的话,微垂了眸寂静半晌,终究还是无法地淡淡一笑:“四哥,我自个儿都是一个能过一年就赚一年的人,现在又恰是没个定性的时候。这是他们叫着我五叔,以是时不时地见上一面儿都觉欢乐,可如果他们哪一个唤我阿玛,就守在那孤零零的王府里头,眼巴巴儿地等着我一年返来一两次,又该叫这么小的孩子如何能受得了?更不要说将来哪一日,我如果——”

即便他已有了家室、有了后代,即便统统都已再回不去当初的阿谁模样,他们也仍然还是最靠近的兄弟……如果就一向这个模样,是不是实在——也已充足?

胤禛目光微闪,却只是一瞬便规复了安静,转过身持续往前走着,似是不经意般淡声道:“如果下头的事儿办完了,为何未几在京中留一段光阴呢?”

胤禛无法地看着这叔侄俩凑在一块儿混闹,本来冷峻沉肃的眉眼也略略暖和了下来,唇角也带了些轻缓的弧度:“谨慎些,你手还伤着,莫要碰裂了伤口。”

“没有……如何了?”

胤祺悄悄地望着他,眉眼间浸润过温和温然的笑意,悄悄点了点头:“嗯。”

胤禛年纪渐长,性子也更加的端肃寡言,也就是对着这个弟弟能不知不觉说出这么多的话儿来。胤祺微蹙了眉凝神听着,指尖下认识悄悄敲打着桌面,好久才缓声道:“索额图现在如何了,被关进宗人府了没有?”

胤禛怔了半晌,微垂了眸淡淡一笑,语气便带出了淡淡的无法放纵:“好——到时都依着你,四哥尽力多生几个,好叫你可劲儿的随便挑……”

宴饮一向热烈到了日落,园中欢声笑语不竭,各处安排有条不紊,作为配角的康熙更是始终兴趣昂扬,还接连赏了好几个献诗贺寿的阿哥。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回一贯文采斐然的三阿哥仍然没有得着犒赏——倒不是因为他没写出来,而是因为第一篇刚写完就被太子给抢走了,好轻易再想了一篇写下来,却又因为砥砺得太久而错过了献诗的时候,只能捏着一张纸呆呆地望着席中的歌舞,看上去实在非常的苦楚。

话只说到一半儿,俄然被一只手用力捂了嘴。那只手冰冷微颤,却带实在足的果断力道,抬了目光看畴昔,便迎上了一双仿佛压抑着激烈痛苦的双眸,那双黑沉的眸子里头竟像是燃着熊熊的烈焰,灼得贰心口仿佛也微微一缩:“五弟,别说了……你会长命百岁的,晓得吗?皇阿玛专门请人测算过,你是有大福大寿的人,必然会比我们都活得悠长……”

“五弟。”

“啊?”胤祺下认识应了一声,心虚地在脑筋里头过了一遍究竟是甚么事儿,却也没想起甚么眉目来。胤禛望着这个弟弟的神采就晓得他准没往内心去,无法地淡淡一笑,站定了耐烦地缓声道:“就算你不结婚,也总该有个能担当你家业的人……”

只不过——那又如何呢?既然事前已经晓得了,又如何能够忍得住不去插手不去窜改,更何况那些个代价即使沉重,却也没有一次真正的叫他完整地栽下去,而是终归叫他跌跌撞撞地一向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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