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也没在——合着今儿朝堂上就站了老八一小我儿是吧?”

又陪着自家皇阿玛东拉西扯地闲唠了一阵,直到见着那眉宇间的阴霾已散去大半,胤祺才悄悄松了口气儿,哄着自家皇阿玛出去翻牌子去了。张廷玉还守在外头没敢走,一见着康熙出来便忙俯身存候,却被早已消了气的万岁爷含笑扶了起来,高低打量了他一番,特地温声问了一句:“方才朕正在气头上,动手也忘了分寸……可伤着了没有?”

“请过太医了,还在看着呢,到现在还定不下来。”

在上朝这件事儿上头,胤祺向来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只要没甚么兴趣就毫不会主动冒头,朝中的官员早就风俗了这位五爷的风格,连御史都没甚么兴趣多管他。头天早晨折腾了大半宿,胤祺回了府便不管不顾地倒头大睡,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更是早已将上朝的事儿完整抛在了脑后:“甚么时候了……今儿上朝皇阿玛说甚么没有?”

“那倒没有,垂白叟是去参刑部的。”贪狼诚心肠摇了点头,换了块干的帕子递给他,“不但参了刑部,另有苏赫和阿灵阿,仿佛佟国维佟大人也被掺杂出来了……”

“人家刚过完六十大寿,就是胡子长了点儿,如何就八十来岁了?”

“也好,我转头弄着了药再过来。”

“……”理科略渣的五阿哥面色一瞬微窘,咳了两声才恼羞成怒道:“以是荆轲才会没刺成绩风萧萧兮易水寒了!又不是名字里头带着太子两个字儿的就都不长脑筋,太子总不至于也蠢到这个份儿上罢?”

迎上张廷玉体贴的目光,胤祺却只是淡淡一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皇阿玛发这么大的火,一定就满是冲着老八……这事儿你们劝不得,还是得我来才行。”

“朕不但是气老八,实在是太子——就算拼上自个儿的后半辈子,也非得证明朕真是错了么?”

胤禛点了点头,像是想要拍拍他的肩,终究却还是缩回了手,只是立在原地望着这个弟弟上马拜别。却也没再去歇着,先是陪了因为宗子沉痾而失魂落魄的那拉氏一阵,总算将她安抚得不再落泪,又听仓促赶来的年羹尧说了一遍彻夜宫里头的事儿,回了书房悄悄坐到了上朝的时候,才叫人备了轿往宫中去了。

康熙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接过那盏茶一气饮尽了,却又俄然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轻叹一声,悄悄揉了揉这个儿子的脑袋:“这回是朕对不住你……你就不生朕的气?”

“四哥儿子病了,我正在他府上呢,就替他跑了一趟。”

“真把朕当阿玛的,怕也只要你一个罢了。”

胤祺语气微沉,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撂在桌上起了身,眼里便带了模糊的厉色:“就为了那么点儿不晓得担不担的上的任务,就要搭上一个孩子的命出来,我还没有如许的心肠……贪狼,你去跟四哥说——我晓得贰内心惦记取我这个弟弟,可弘晖是他的儿子!”

“你这逻辑不通啊——谁要搞刺杀还先请刺客喝酒的?”

“四哥也没说甚么?”胤祺忍不住微蹙了眉,他对如许的景象倒是有过预感,却没想到自家四哥这一回竟也不站在本身这一边,“那小柴胡汤管不管用,弘晖可还烧不烧?”

“眼下见着是不烧了,可廉贞说这病本就是间日发作,故而白日才不显。”贪狼低声应了一句,游移半晌才又缓声劝道:“主子,四阿哥不是不信您,是怕您担风险——如果治好了天然皆大欢乐,可如果治不好,这任务少不得要算在主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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