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不比谁靠谱,这么胡乱猜了一起也没甚么成果,目睹着已到了四阿哥府上,也只好临时放下了这个难明之谜,先去看看弘晖的景象究竟如何样了。才一进门,廉贞竟已先胤禛一步迎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在胤祺身后站定,微俯了身低声道:“主子,小阿哥先寒后热,现在已退了烧睡去了,看景象确切像是疟疾。只是阿哥这病起得蹊跷,怕不是平常的邪郁少阳、暑湿内蕴,而是疫毒侵袭而至,小柴胡汤虽有减缓之效,却不能治本,起病如此急骤,明晚怕要比彻夜还更难过。”

“人家刚过完六十大寿,就是胡子长了点儿,如何就八十来岁了?”

“……那我另有甚么可干的?”

胤祺刚把脸擦干,正筹算清算清算就去刑部接那一堆烂摊子呢,谁晓得听了这么一溜儿参下来,凡是有点儿干系的都被扯了出来,也不晓得他那二哥是如何忽悠这么一名忠心耿耿的垂白叟跑到朝堂上头玉石俱焚的:“参倒了没有,老八说没说甚么?”

胤祺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又用力地抻了两个懒腰,这才总算觉着复苏了点儿。起家换了衣裳,接过湿帕子抹了把脸,打着哈欠随口道:“以是——八十来岁的王垂白叟干甚么去了,去跟皇阿玛解释太子到底为甚么要宴请侍卫?”

胤祺笑着应了一句,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盏茶塞进自家皇阿玛的手里,自个儿也一撩衣摆在边儿上坐了:“再说了,皇阿玛一念咒儿子就跑过来,这多天经地义的事儿啊……天儿都这么晚了,您就算活力也别气坏了身子。如果实在觉着气不过,儿子就去把老八打一顿,给他长长记性。”

“……”虽说听着确切叫人怜悯,可胤祺还是没能忍住笑意,摇了点头无法道:“二哥这一招也真是够狠的……皇阿玛的养气工夫修炼得真是越来越到家了,他们这么闹都没起火么?”

“四哥儿子病了,我正在他府上呢,就替他跑了一趟。”

“王垂白叟是掐着皇上怒斥完八阿哥才站出来参的,当时候八阿哥已经认过一遍错儿,说过一回儿臣无能了。以是王大人参完以后,八阿哥也只好又磕了一转头,说了一回儿臣实在无能……”

胤祺应了一句,目光却也是不由微沉——他本觉得自个儿阿谁八弟就算是晓得了苏赫和阿灵阿连累出来,也总会留有些顾虑,最多是打倒一批放过一批,做个胡涂账交上来也就罢了。谁晓得这个一贯进退有度的老八竟然也真敢玩儿混的,想要把四哥逼出来管这事儿,却也不想想如何能过得了他这一关。

迎上张廷玉体贴的目光,胤祺却只是淡淡一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皇阿玛发这么大的火,一定就满是冲着老八……这事儿你们劝不得,还是得我来才行。”

“真把朕当阿玛的,怕也只要你一个罢了。”

胤禛点了点头,像是想要拍拍他的肩,终究却还是缩回了手,只是立在原地望着这个弟弟上马拜别。却也没再去歇着,先是陪了因为宗子沉痾而失魂落魄的那拉氏一阵,总算将她安抚得不再落泪,又听仓促赶来的年羹尧说了一遍彻夜宫里头的事儿,回了书房悄悄坐到了上朝的时候,才叫人备了轿往宫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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