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早晨被万岁爷一茶盏砸在脚边的张廷玉低了头无言苦笑,心不足悸地摇了点头,却也只得顺着他的力道在椅子里坐了。张家世代书香传家清雅家世,何时有过这乱砸东西的时候?他昨儿早晨实在是被吓得不轻,要不是胤祺来得及时,只怕真就得坐下甚么芥蒂了:“阿哥不必管臣——太子派人前来,怕也是有所求的,阿哥还是防备着些为好。”

“太子本来就没想逃干系,您这儿跟焦急得甚么劲儿?”胤祺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徐行踱到了他的面前,“马大人,您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么?刑部是太子的人在管,除非像八阿哥那么作死地递一封全员脱罪的折子上去,不然底子就不成能满身而退。您要真是为了太子着想,无妨在上外头大太阳底下风凉风凉去,好好想想如何着才气帮着太子,别老是美意办了好事儿,平白替太子惹了费事。”

“是臣一时讲错,还请五爷恕罪。”

“太子说,刑部之事罪不容情,该当严格查办,决不成秉公枉法。”朱天保一板一眼地应了一句,语气说话却叫胤祺忍不住发笑,又成心逗他般持续问道:“那太子可曾交代过你们,如果我不允又当如何?”

早风俗了佟家人一人一个画风的奇特状况,胤祺揉了揉额角,半好笑半无法地打量着这个都城里头驰名的顽主儿:“起来罢,你已是副都统,又刚被汲引了銮仪使,如何也不学学你父亲大伯,整天还是这么一副油腔滑调的模样?”

马齐这才惊觉自个儿方才的话有多不当,仓猝俯身叩首,憋了半晌才又道:“但是——刑部的事儿本就不洁净,咱内心头都是清楚的。照五爷您的查法儿,只怕太子也难逃干系……”

虽说没筹算拦,他却也不筹算叫他这个二哥这么快就撂挑子——毕竟今后另有十来年的时候呢,现在就让四哥站在风口浪尖上跟着老八对掐,他哪还能故意机再高低头玩儿去?只是东宫的队友程度遍及不高,能不拖后腿就已是极限,要想着能帮上忙供应些助力,怕是还得有人旁敲侧击着踹上一脚才成。

目睹着这混货竟然就这么开端耍起了赖,胤祺却也忍不住发笑点头,搁了笔望着他道:“我跟你阿玛早就筹议过了。给你换个处所,步军统领衙门愿不肯意去?”

这一个接一个的“太子说”,叫边儿上的张廷玉都替他好生难堪了一番,忙轻咳了一声低声提示道:“朱大人,这儿不是东宫,不必句句都提太子说甚么了……”

“起来吧,太子叫你来有甚么事?”

“马大人慎言——那日的话你也闻声了,这路不是我要断的,您这话我也实在担待不起。”

嘴里镇静地念念叨叨着,竟然真就这么痛快地回身出了门。张廷玉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疑似罪过的权益买卖,游移着低声道:“阿哥,如许……是否有所不当?”

“但是太子说——”朱天保朴重地望畴昔,正要接着复述他家太子爷的话,却俄然被胤祺打断了,意味深长地含笑望着他道:“我问你,太子说没说——他宴请侍卫用饭,究竟是为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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