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胤祺却也是听李光地提过的,说是何焯父丧回家奔丧,留下孤女无人顾问,八福晋便主动给收留在了府中,传闻亲身顾问极其经心,诸般报酬更是与府中格格普通无二。当时提及来不过是笑叹一句所谓拉拢民气不过如此,可现在听着何焯言语中所指,竟是模糊表示着女儿被扣在京中成了人质,以是才不敢不替老八卖力……

才交代到一半,胤祺却像是蓦地想起了甚么似的,目光俄然微亮,忍不住轻笑道:“是了,我如何忘了这么大一只肥羊,他刚可还敲了我十两银子呢――你们俩归去尽管罢休采办,银子想来该是管够的,咱这一回先抄家后做事儿,不愁钱不敷花。”

胤祺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缓声说了一句,又替地上跪着早已汗流浃背的人体贴肠打了两下扇子,微俯了身温声道:“何大人在科举这条路上走的不顺,已尝尽了受人架空、刁难之苦。现在一朝翻身扬眉吐气,便要叫这些个无辜学子也试一试自个儿当年走投无路的感受么?”

“有,开恩科――我听人说恩科是皇上爷一欢畅就能开的,用不着等上三年,来岁就能再考。”

“防作弊的体例想得挺不错,暗中换考题却行不通。”

何焯的目光闪动了几次,俄然闭上眼苦笑一声,认命地抬开端哑声道:“何焯罪孽深重,死不敷惜,只是――只是京中孤女,实在放心不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身为一任主考,却听任毒虫滋长,目睹着这考场变成了钱场,鄙民气中亦如刀割。如果五爷能有体例将小女援救出来,何焯拼上这条性命,也情愿再重出一套新的题目!但是小女就在八爷府中,要带出来的确难如登天,何焯不惧一死,却不忍连累无辜幼女……”

“多余的话便不必说了,我今儿来不过是想问大人一句――若本年秋闱仍然还是,以大人才学,可否能在开考之前,重新想一套题目出来?如果大人想得出来,这主考也不是就不能接着做下去……”

这济南府的贡院因着是孔子故里,与别处的都有所不懂。院中多是参天古木,又到处是碑文泥像,见着便有实足的深厚秘闻。胤祺见过了几次江南贡院里头精美的小桥流水,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北方贡院的大气浑厚,在至公堂外头站定,等着郎三进里头去通传,望着那匾额上头铁画银钩的刚毅字体,终究忍不住极轻地叹了一声:“可真是端庄的斯文处所,只可惜沾了满地铜臭――如果不想体例洒扫洁净,孔老夫子但是要托梦骂人的……”

主考官在开考前与考生暗通款曲、泄漏题目,本就是轻则丢官重则掉脑袋的重罪。就算胤祺情愿临时放过他,也不过是多撑过一个秋闱罢了,待到乡试结束,少不得还是要秋后算账的。可如果改了题目,十爷卖出去的那些试题就都作了废,少不得要受多少的怨念骂声,八爷本就是为了借着这科举的机遇收拢力量、积累人脉,三年才有一次的机遇,如果这一次的名声一下子跌到谷底,说不准还要多少年才气缓过来。

何焯神采微凝,本来大义凛然的姿势尚将来得及褪去,只是生硬地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还不待想出甚么新的话来讲,书房的门俄然被人悄悄敲响:“老爷,茶来了。”

李卫半点儿都未曾踌躇地应了一句,明显是早已细心想过了的。只是他说得毕竟过分直白,叫胤祺也忍不住点头发笑,抿了口茶水无法道:“可也不是欢畅就能开,总得是有了甚么丧事才行,今后出去不准胡说八道,听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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