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望着那碗内容不明的药汤,小脸儿俄然就皱成了包子,不情不肯地把头埋进康熙的怀里耍赖:“苦……”

梁九功在边上听着,喜得几近要给这位小主子磕上两个响头,赶紧打动手势表示太医把另一碗驱寒药奉上来,又亲身捧着衣奉奉养在一侧。康熙却只是将那套衣裳从他手里拿过来,淡淡道:“朕本身来。你服侍阿哥再换一套保暖的衣裳,再换一床厚的被子――这药里朱砂下得重,睡一觉发发汗也好。”

胤祺哭了一阵子,声音就垂垂弱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和咳喘。如逢大赦的太医早已来回跑得脚不沾地,这工夫已端了碗驱寒的药汤,谨慎翼翼地呈了上来,却还不待开口,便被康熙抬手接过,亲身喂到胤祺嘴边:“松昆罗,先把药喝了,听话。”

除了当年太子抱病那一阵子,梁九功还从未见过康熙这么耐烦又慈爱的一面。再一细心揣摩,竟模糊觉着此时的主子眼里的笑意与宠溺竟要比当年更深切实在了几分,内心也是暗自骇怪不已。胤祺却仿若未觉,只是认当真真地点头道:“儿子掉在水里头,固然昏昏沉沉,却清楚的记取是皇阿玛把儿子救出来的――要不是皇阿玛,儿子现在只怕已经死了。皇阿玛身上也都湿透了,又着了风,就该喝药,也该换干衣裳才行。”

眼下康熙的状况明显不对,非常不对。他拿不准这是不是由自个儿刺激的,或许阿谁疯了的女人也有份,亦或许从他穿来的那一场火警,就刚好戳中了康熙内心深藏着的某块毫不肯等闲示之于人,却也是以从没有机遇好好愈合,早已完整腐败发炎的深重伤口。

至心的悔怨,至心的惭愧,至心的惊骇。明显嘴里念叨着的是叫他别怕,可话音却已颤得叫民气酸,抱着他的手臂不住地打着颤,却仍将他勒得死紧,是不是也在惊骇……只要一放手,他的所谓“三魂七魄”就会完整消逝洁净?

统统都还来得及,只要他好好地宠着这个孩子,统统都是能够好起来的。

避痘所陈旧不堪,乳母无助地在城门口磕破了额头,堂堂皇子却连一口好药都吃不上。若不是当时祖母决然带人出宫,亲身将他纳在怀里悉心顾问,只怕他早已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恶魔般的疫病当中。

“不必了,小五受了惊吓,朕多陪他一会儿。”康熙打断了他的话,虽未曾应允,可毕竟是没了之前犹照本色的杀气。梁九功悄悄松了口气,正策画着如何趁机哄这位万岁爷把湿衣服先换下来,胤祺却俄然拉住了康熙的袖子,晃了两下一本端庄道:“皇阿玛也要喝药!”

胤祺将脸藏在康熙的怀里,却忍不住悄悄皱起了眉头。他毕竟也曾经读到了心机学硕士,固然那些弗洛伊德苏格拉底都早已还给了传授,但真正合用的那些东西,他倒是实实在在地记在了内心,也确确实在受益匪浅的。

可他又究竟都做了些甚么……他现在所做的事,莫非不是比他的皇阿玛更刻毒,更无情?莫非如许的一份绝情,就是根植在爱新觉罗血脉里的不成?

他还不是个糟透了的阿玛,他的儿子还情愿信赖他,还会本能地向他寻求庇护――那孩子还活着,还好好地被他抱在怀里,他另有很多的机遇,另有很长的时候,能够让他渐渐的弥补,好好地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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