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病症与孤寂使我对女人有种焦灼的巴望,仿佛身心当中的情欲已是急火攻身,走火入魔。但是,本日不测埠遇见英儿,却使我对女人的情欲一下子平和沉寂了下来。我想女人能够是用两种质料构成的,一种是用火,一种是用冰,就像天国有热河与冰河一样。用火构成的女人能让你欲火燃烧,而用冰构成的女人却能让你平静如水。
她像是发觉到了我的目光在一向地凝睇着她,便把目光稍稍地抬了抬,但是,还不等与我的目光碰在一起,就仓猝地把头垂得更低了。好久,才像是憋足了气似地开口向我问道,“叨教公子何人?从何而来?”我说,“我叫龙华,从云山小屋来此闲游,见芦苇丛中有炊烟升起,就冒然来此。”女人就说,“公子想必是在云山得病静养?”她说这话时,又昂首朝我笑了笑。她那目光亮丽温和,好似一片温情。
我坐在用芦苇铺垫的床上,向女人问道,“你们为安在此居住?”女人只是轻声地叹了口气,没有答复。或许是已经好久未打仗过生人了,她双目低垂地立在我的面前,心仿佛还在慌乱不断地跳着。她这类羞怯与娇弱的模样反使她更显得非常地不幸动听。我就用那种充满着温情与爱意的目光直直地朝着她望着,越看越感觉她是那么地文静,那么地秀美,那么地敬爱。她的秀美不是素净耀目标那种美,不是让人一见心乱的那种美,而是那种让人越是咀嚼越是不忍割舍的美,让人一见便感觉表情纯洁和沉寂的那种美。
她闭着眼睛,轻讶地“哦”了一声,便羞羞地躲开我的吻,把脸从我的手中摆脱了出来,然后用双手紧紧地把脸捂着,喘了下气,回身朝芦苇深处跑去。望着她那敬爱的身影消逝在富强的芦苇丛中,我才哼着小曲快步地朝高坡那边走去。
回到云山小屋时,已是夜色深浓。我将勿则中午送来的仙芋片热了热吃了,然后就坐在门前的弯月之下看着夜色与夜景。小屋坐落在山坡之冠,四周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坡地,坡地上长满了秋色的高草和富强的紫花,晚风一吹,仿佛在絮絮低语。此时现在,星斗满天,轻风轻拂,万籁俱静,月夜如梦。我入迷遐思,时而想着悠远,时而想着面前;时而想着畴昔,时而想着将来。但想的最多的还是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