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起带着张复成在花圃游廊中几进几出,来到了胡府正堂。
胡谈笑道:“老道长,此地是胡府,不是县衙,不分官民,你我皆为兄弟。请屋内用膳。”说完拉着张复成往房内走。
胡经道:“你妹子买毒酒害性命,已被关在衙门中!此人喝了你妹卖的菊花酒后中毒身亡。你胆敢对抗国法,当场正法!”
张青飞低声道:“师父说得对,酒不是好东西,喝的人遭殃,卖的人遭罪。”
黄家兄妹来到县衙大门前,恰好碰到外出返来的县太爷胡来,他盯着黄家小妹好一阵,对身边的胡经私语了几句,先进了门。
张复成看着面前豪宅,对比起大街冷巷两边的低矮旧屋,他不由得感慨:“大族宅邸玉砌成,贫家房舍泥糊墙。”
张青飞率先走出牢房门,喜道:“师父,我们得了安闲!”
黄小牛想想也是,小民难跟官斗,半桶菊花酒算送了瘟神,他放下扁担,不再禁止。
房屋正中间放大理石桌,面上摆满大鱼大肉以及三套白银做的餐具,两边站着丫环服侍。
张复成拱手笑道:“多谢!老道风俗行走,平生从不坐轿。”
黄小妹跑到黄小牛身前,劝说:“哥,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斗不过。你先放下扁担,小妹去去就来。光天化日,他们还能吃了小妹不成。”
张复成转头笑道:“小兄弟,你先睡一会,老道出去转一圈就返来。”
一个胖狱卒走过来,翻开牢房门,给张复成解了铁链,笑道:“两位道长,胡捕头有请!”
管家笑道:“既如此,老道长请随便。”他上了木轿前面开路。
死囚擦干眼泪道:“长辈叫做黄小牛,长辈妹子叫做黄小妹。家住山谷县黄菊庄,堂上丰年老双亲,尚不知我们兄妹出事。此后恐怕不能为两老送终。”他说到前面,泪水止不住流。
张复成不但感喟:“报酬财死鸟为食亡。乞丐构造算尽,身故时连一声洁净的衣服都没得换,可爱可悲!”
胖狱卒道:“既有胡府管家来接,两位道长,恕不远送。”
好事传得快,不到一个时候,山谷县城都晓得黄小牛兄妹卖的菊花酒中有毒,一时候,统统菊花酒都被倒掉,喝了菊花酒的人,挤满医馆。
张复用心想:“小人的脸就像是六月天,说变就变。”他大笑一声,站起家。
杀机消于无垠,张复成师徒二人总算放心,他们一齐伸伸懒腰,得空跳蚤叮咬,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一小我如果困极,牛粪堆中都能睡着。
黄小牛一根扁担耍得虎虎生风,大呼道:“狗官,我妹子哪去了?放她出来!免得小爷打出来!”
胡经闻闻菊花酒,指着黄小妹道:“好酒!老爷全要了。你给爷送出来。”
张复成看着胡说满面油光的头,想起了祭奠用的熟猪头,笑道:“捕头大人,老道一介小民,哪敢劳动官府中人久等,罪恶罪恶。”
黄家兄妹家中贫寒,一家四口仅靠几分薄田度日,黄小牛年过二十有五,还是单身。
张复成道:“徒儿,凡事都有两面,刀能伤人,也能切菜,它本无罪,有罪是作歹的人。”
管家笑道:“老道长,路途悠远,还是坐轿便利。”
张青飞点头道:“徒儿服膺师父教诲。”
张复成回礼道:“捕头大人请!”
自那天起,黄小牛再也未见到过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