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干男人上前,他头扎一条鲜红抹额,肩扛一把乌金宝刀,一身赤袍,满脸凶煞,横眉倒竖,狼目圆睁,一张厚唇大嘴被稀拉的短须所包抄,他呸了一口浓痰,大嗓门喊道:“如何?周大侠不认得我们了?我们但是老熟人啊,不记得了?”
“那也比吴非阿谁废料强!”
董昭嘴硬,说道:“你如果快死了,也写不出好字。”
伊宁道:“是我。”
与彭渐相逢太短,她另有很多事情没问,这统统大抵只能成为遗憾,想起彭渐跟她说的最后那句话:杀了他师弟汪澄。她又堕入了深思中。
董昭笑了笑,说道:“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如此存亡尚不知何期,倒是你黄师兄,要多保重。”
彭渐微微一讶异,却没动容,说道:“竟然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彻夜将死……”他看向远处的青莲山,说道:“只剩五里路,可我已经上不了山了……”
彭渐心中了然,这孩子已经练出内力,只是本身尚且不知,以是脱手的时候本身也浑然不觉,定是如此。
董昭道:“我也不知,我傍晚才赶上的师祖。”
当董昭背着彭渐的尸身上了钟离观的观星坪时,立马被羽士们团团的围了起来,见了董昭,有人指责,漫骂,见了彭渐的尸身,有人气愤,悲哀。
董昭震惊到四肢发凉:“怎会如此!”
简夷洲道:“小子,说话不要太冲,逐你下山是你犯下大错,至于你死不死,那跟我们毫无干系。”
伊宁收了功,彭渐缓缓起家,走近扶起他来,打量着他的脸,说道:“孩子,还好吗?如何到此?”
“师祖!”董昭大喊一声,丢下干柴就跑了过来,跑至面前,“扑通”一下就跪在他面前,泪水从眼眶溢出,嘴唇爬动,却不晓得该说甚么。
周文山哈腰,眼中有泪,悄悄抓住彭渐的手,手尚温,确切是才死去不久,脸上也无非常,双眼是闭着的,非常宁静。他涓滴看不出甚么来,但他目光瞟到彭渐左边袖口,看到那扯破开的丝络,心中狐疑大起。
彭渐微微一笑:“你送我上山,我亦会死于半路,没法去观中交代后事了。”
眼看离青莲山的山下青石梯还稀有十丈的时候,彭渐俄然哈腰,大口的喘着气,脚步停下,仿佛很痛苦。
董昭被麻绳绑着,手脚皆不能动。两个弟子把他丢进了一个山洞里,山洞中间隔了一层柏木栏,上边开着一张木门,洞壁上,一盏黄豆大的油灯孤傲的跳动着,仿佛在诉说着甚么。
一个弟子道:“只要这个,没有别的。”
周文山嗤笑道:“一个十年练不出内力的废料,也配做我门徒?”
董昭道:“我……我被周师伯逐出庙门了……”
“想走?”周文山道:“你走不了的。”
周文山面无神采,说道:“这血书,是徒弟写的?”
彭渐道:“你度我真气,会损你大半内力,你这个年纪能有多少……嗯,你这是真元?”
钟离观这边前边弟子在周文山,傅诸川,简夷洲的带领下,顶住守势,后排弟子敏捷结阵,卖力援助,观星坪两侧,由武功高强的内门弟子带队戍守,钟离观现有的八百余人井然有序,一时之间跟江淮四帮的两千人打的不相高低。
“黄师兄?”
两个弟子翻开门,就去撕董昭的衣服,董昭挣扎,两人就拳打脚踢,董昭浑身青肿带血,衣服被撕个稀巴烂,靴子被拉成碎絮,烂布,头发都被扯掉几缕,那两人才停下,又细心在破絮中找了几遍,甚么都没找到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