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之面上凝起一抹淡淡的不屑,清冷而言:“本宫自是心中稀有,诸位所言所行,皆难逃本宫之眼。维萱与侯爷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乃世人皆知之事,何来那些肮脏测度?本宫既听到了,自是要管上一管。莫听得几句闲言碎语便来倒置吵嘴,尔等休要胡言乱语伤了无辜之人。”
世人闻声,忙屈膝施礼,齐声高呼:“二皇子妃安好。”
俞瑶柳眉竖起,怒声嗔道:“怎的又是陈府!这陈府的三个姐妹,各个都如狐媚妖精普通,专使些下三滥的手腕,还不准旁人说半句。且看那陈维芳,若无勾引广宁侯世子的肮脏行动,以侯门世家的高贵,怎会看上陈府这等小门小户?另有那陈维萱,戋戋一个庶女,若无耍弄机谋、暗施手腕,又怎能够攀附上侯府的高枝,坐上这一品侯夫人的宝座?那侯府太夫人向来眼高于顶,怎会等闲应允此事,此中必有蹊跷,实在可疑得很!”
王瑜神采一凛,赶快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玉手重牵俞瑶的衣袖,将她引至一处清幽偏僻之地,二人遂抬高声音,窃保私语起来,只偶尔有几句零散话语随风飘来,“莫要再提……侯府……谨慎……”之类,让人难以听清。
肖夫人吴氏、肖玉凤、陈维芳、陈维君则在顺熙院陪着维萱叙话,世人目光触及维萱,只见她面色好似三月桃花,红润鲜艳,神情间透着萧洒肆意,仿若春日暖阳下安闲伸展的花枝。见此景象,世人皆了然,维萱在侯府过的必是顺利快意。
维萱款步于诸女客之间,容色温婉,笑意盈盈,恰到好处。每与世人酬酢问候,皆礼数全面,面面俱到。往昔曾与之嬉闹同处过的诸位蜜斯夫人,现在目光尽皆被其吸引,神采各别:有至心道贺,竭诚祝贺者;亦不乏有人,唇角虽强牵笑意,眼底妒意却如幽潭暗潮,澎湃难平,更有甚者,已在交头接耳,意有诽谤诽谤之语。
高燕玲本就姿色平常,常日又讷于言辞,拙嘴笨舌。自嫁去荆州,日子便不得安宁,夫君频繁携妾入室,结婚四载,她腹中毫无动静。婆婆更是各式抉剔,言辞刻薄。她心中痛苦,好似黄连满溢。此次借着祭拜祖父之名,黯然返京,一住两月不足,那狠心夫君竟连封家书都未寄来。故而现在,见昔日宴乐火伴,今时境遇差异,既高嫁侯门,又顺利快意,妒火 “噌” 地自心底燃起,刹时燎原。
罗赢抱拳作揖,礼数全面,充满高兴:“多谢各位亲临小儿满月宴,本日略备薄酒,还望各位宾朋痛饮纵情!”
俞瑶的面色刹时变得煞是丢脸,双唇紧抿,贝齿轻咬下唇,眼中尽是恼羞与仇恨,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胸脯微微起伏,显是气得不轻,可当着世人之面,又发作不得,只能强自咽下这口恶气,站在原地,身形微微颤抖。
每来一名客人,他都热忱地号召着。碰到德高望重的长辈,他赶快恭敬地躬身施礼,态度谦逊:“长辈罗赢,多谢您拨冗前来,快请进!”
俞瑶闻此,面色白一阵红一阵。她平日何曾受过此等热诚,当下胸脯狠恶起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不甘逞强呛声归去:“我固然不及太子妃姐姐八面小巧、贤能淑德,可也不会当众令人尴尬。二皇子妃身为皇家媳妇,顶着高贵头衔,更应时候铭记‘榜样’二字才对。本日我自问并未招惹二皇子妃,为何要无端热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