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丹大惊失容,仓猝调转马头欲往回撤,城墙上箭雨纷飞,铺天盖地射向联军。城墙上弩机手也抓住战机,火力全开,石块、弩箭如疾风暴雨般倾泻而下,联军纷繁拿出盾牌抵挡。
脑袋也被这股气味熏得昏昏沉沉,常日里疆场上那如猎豹般灵敏的反应,现在像是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掩蔽。往昔能敏捷洞察敌手招式马脚的双眼,现在也变得有些迟滞,面对突袭而来的进犯,他抬手格挡的行动都慢了半拍,险象环生,全然没了往昔纵横疆场以一敌众的萧洒与凌厉。
古慈拉罗亲兵与哥舒丹有样学样,解下汗巾,将腰间水囊倒在汗巾上,绑至脑后,捂开口鼻。
可身后雄师如潮流鞭策,前排已有些许马匹踏入黑土边沿,马蹄刨动,带起几缕黑尘。
这古慈拉罗不知修炼了何种功法,周身肌肤如同铜墙铁壁般,平常兵刃底子难以伤其分毫,可再短长的人,也总有缺点,颠末量番察看,他鉴定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定是古慈拉罗最亏弱之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 “咻” 的一声尖啸,箭羽如闪电般脱弦而出,精准无误地射中古慈拉罗的右眼,顷刻间,鲜血迸溅,古慈拉罗收回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住眼睛在原地痛苦地翻滚。
放眼望去,疆场上大片的兵士倒伏在地,痛苦嗟叹。吃惊的马匹发了狂普通,四周乱窜,铁蹄无情地踩踏而过,扬起阵阵血雾,又有无数兵士惨遭厄运,哀嚎声不断于耳。
巍峨城墙上以及四周,满盈起一股刺鼻的气味,仿若一层致命的轻纱悄悄覆盖。城下,敌军阵列已乱作一团,诸多将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侵袭,纷繁哈腰呕吐,痛苦不堪。很多人神采敏捷变得青紫,嘴唇乌紫干裂,呼吸不畅,未几时,便瘫倒在地,没了声气。
而后,他让兵士取来纸笔,稳稳立在城墙上,饱蘸浓墨,笔锋如剑,写道:“匈奴、突厥诸贼寇听好,我靖朝之地,寸土不让,吾等将士,热血满腔。莫说你等索要财帛美女,便是半分粮草,吾等亦不会赐与。本日有云中城在前,有我等将士守御,你等有胆,便固然放马过来,看是你等铁骑锋利,还是我靖朝军威难撼!本日你们若不将我等安葬于此,他日我靖朝军队定要踏平你匈奴与突厥之地。”笔迹雄浑刚毅,力透纸背。
二皇子赵锦曦伸手拿起战书,一旁的薛将军赶快靠近,目光聚焦在那张质地坚固的牛皮布上,只见其上鲜明写着:“靖朝将士听好,吾等已与突厥联军,我等兵强马壮,铁骑所至,无人能挡。本日本可挥师直入,踏平云中,若靖朝愿每年奉上粮食十万旦,绫罗绸缎三万匹,纹银一百万两,美人百位,我等便马上退兵,今后不再来犯。不然,休怪铁骑无情,将尔等国土踏为齑粉!”笔迹张狂,力透纸背,尽是放肆气势。
只是,那石墨刺鼻的气味无孔不入,不竭地往他鼻腔里钻,呛得他不断咳嗽,肺部也似被烈火灼烧普通难受。他的呼吸变得短促而混乱,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着辛辣的浓烟。
怎奈匈奴军队现在仿若被完整激愤的困兽,明知不敌,却搏命也要护住受伤的古慈拉罗,他们围成紧密的人墙,刀枪向外,令薛将军等人一时难以觅得良机近身。联军在靖朝军队排山倒海般的守势下,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局势已去,士卒们早已斗志全无,丢盔弃甲,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