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诸人皆未察其已离府,唯玉莺四周寻之。玉莺虽仅长维君两岁,性亦调皮,然心有策画。她深知自家蜜斯生性萧洒不羁,稍有忽视,便易惹事,故每逢她当值,必时候伴于蜜斯身侧,不敢分开半晌之机。
两时候过后,天气渐暗,维君终究自后门悄悄潜入。她手落门拴,欲蹭去足底泥污之际,那耳房门俄然翻开,维君惊得身形一颤,弹跳而起。待看清是玉莺,方缓了神采,长舒一口气,娇声嗔道:“好姐姐,我本怯懦,莫这般吓我,人吓人,恐要吓煞人也。”
维君见瞒不过,往耳房椅中一坐,方道:“还去买了身男装,又逛了几间店铺,买了些吃食,除此再无其他了。”
玉莺小嘴一撅,忧色尽显,问道:“蜜斯往那边去了?缘何一人偷溜出府?若遇歹人,该当如何是好?”
维君闻此镇静难抑,吃罢午餐便说要歇息,将屋里丫环都打发了,悄悄取了些银钱,自后门偷溜而出。自那后门门锁遭损以后,一向未被发觉,维君便将坏锁悬于门上,以作掩人耳目。其决意本日出府后往铁匠铺子重新换副门锁,钥匙仅其一人统统,欲何时溜出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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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凤因维芳结婚之事,繁忙月余,终是送走诸般来宾,妥置诸般物件,方得闲暇稍作憩息。
念及于此,玉莺暗自叫苦,直呼“小祖宗”,只盼莫被夫人发觉,不然蜜斯必遭惩办,一屋下人亦难脱惩罚。遂悄取大氅与鞋袜,今后门处耳房静候维君,心胸忐忑,唯望蜜斯早归府来。
这天因雪落纷繁,肖玉凤便令诸后代于各自屋中安息,这几日无需前去其处施礼问安。
维君密切地搂着玉莺的胳膊,娇声恳求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姐姐便饶过我这一回吧。另有那玉兰姐姐,可千万不能让她晓得呀,她若晓得了,母亲定然也会晓得的。”
玉莺目光灼灼地盯着维君,缓声道:“奴婢自是不会奉告旁人,唯盼蜜斯今后莫再偷偷溜出府去才好。”言罢,她自柜子里取出藏着的大氅与鞋袜,递至维君手中。维君朝着玉莺展颜一笑,脆生生道:“公然还是玉莺姐姐最是体贴我,既细心又体贴,还这般忠心。”
出了府,她便漫无边沿地四周闲游。因着雪花飘洒,路上行人希少,偶有者亦皆行色仓促,疾往家奔。维君先寻人探听了铁匠铺子地点,路人指明于街东头,门前有“李氏铁铺”招牌。
玉莺接过铜锁,将后门落锁,钥匙放入本身袖袋,而后回顾,复又问道:“蜜斯可知,奴婢寻了蜜斯整整一下午,足足两时候。两时候竟只购得一把铜锁?”
维君因偷跑心虚,忙赔笑谄言:“好姐姐,万望莫与家母言说,不然我必受罚。我本日实是去购锁了,姐姐不信,且看此般。”言罢,自腰间取出那铜锁示之。
玉莺点头苦笑一声,抬手重柔地替维君拂去头上、身上所落之雪,而后悉心肠为她换好鞋袜,又将大氅稳稳披于其身。二人遂悄悄入了房内,寻来抹布,细心擦拭鞋上泥垢,复又以水略作冲刷,再用洁净布条细细擦拭一番,直至瞧不出半分外出的陈迹来。末端,二人将那抹布与布条顺势丢入火盆当中,这番措置,好似“毁尸灭迹”普通,任谁也难发觉维君曾外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