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儿听了,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
何远浊非常无法的模样,有些宠溺地看着本身灵巧的女儿,道:“我这么个穷酸秀才,家徒四壁,只要人家嫌弃我的份儿,哪有我嫌弃人家的份儿呢?”
何蔻儿像个羞怯的小家碧玉,她笑着红扑扑的小脸道:“绿茶就很好,多谢夫人。”
蔻儿眼睛亮亮的:“天子老爷不是下旨要办博学鸿词科了吗?李县丞不是很赏识爹爹的才学吗,必定会情愿保举的爹爹的,到时候您做了官老爷,那位夫人怎会嫌弃您呢?”
何远浊放下筷子,道:“只是来躲雨的罢了。”
“但是——”蔻儿咬了咬唇,“这料子、这棉花都很贵的。”
待到内里雪停了,苏帘才叫四嫚送了蔻儿出门,两人穿戴一样花色的棉衣,就像一对姊妹,只是四嫚个子高,身形也结实一些,在苏帘宅子里做侍女吃得好、活计也轻松,现在更是白胖了很多,蔻儿则就要纤瘦多了,没了娘的孩子瞧着叫民气疼。
蔻儿仿佛很喜好毛球和团子,忍不住便伸手摸,松狮是很密切人类的一种犬类,不怕生,乖乖便叫摸,蔻儿一时候欢乐得不得了。
秋意渐深,何蔻儿倒是常常路经苏宅,一二来去便熟稔了,从讨茶水,到出去烤火。转眼已然是白雪皑皑的夏季了,团子毛球黑球一身毛茸茸,天然不怕冷,撒欢似的冲进前院雪地里打滚,疯魔地不得了。苏帘站在廊中看着,也感觉敬爱得紧。
“好了!”何远浊却硬声打断了女儿的话,“你回家去吧,我要教书了。”
“没事儿!”苏帘仓猝拿绢子给她擦泪,“你没瞧见王嫫和四嫚都穿戴新衣呢,又不是独独只给你做新衣裳。现在裁制起来了,这尺寸旁人穿戴一准分歧适,你便收着吧!”说着,便叫四嫚带着蔻儿去阁房换衣裳。
“你穿上尝尝,合分歧适,若称身便直接穿戴去书院,若不称身我再叫王嫫给你改。”王嫫和四嫚在苏帘这个做仆人,天然发放四时的衣料,都只是平常的棉布料子,在苏帘眼里平常,在贫苦人家眼中倒是极其可贵的了。给蔻儿的这一身,非常丰富,用的是绯红色撒花的棉布面料,非常喜庆光鲜,里头絮了厚厚的棉花,贴身里料更是柔嫩细致的绢子。
苏帘心下一转,便轻声哄着她道:“实在呀,着棉布料子和棉花都是我月前买绸缎的时候,掌柜分外的附赠的,未曾费钱。”
这丫头乖灵巧巧,苏帘天然不会不喜好,仓猝放下抱在怀里的团子,号召她坐在美人榻的条褥上,叮咛四嫚去泡茶来,“我这里只要绿茶,不晓得你喝不喝得惯。”苏帘常日不如何喝茶,这茶叶买了也只是用来待客,或者叫王嫫做茶叶蛋用的。
蔻儿方才羞答答福身,连连道了谢。
四嫚恰好端着茶水出去,正闻声何蔻儿的话,便叹着气儿道:“是来收税的!夫人只收耕户三成租子,这番交上去,便没得剩了!”
少女怀春,苏帘不由扑哧笑了。
“夫人,何先生他……六年前就没了嫡妻呢。”四嫚俄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走出幼安书院,正碰上一个打着伞过来的小丫头,看上去瘦肥大小,也穿戴打了补丁的衣裳,约莫八九岁的模样。
“爹爹,您该不会是嫌弃人家是未亡人吧?”蔻儿仓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