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鲁特氏眉眼也笑绽放来,忍不住抿嘴道:“我这孩儿常日里呆愣得紧,没想到来了娘娘这儿,倒是皮实了!可见是与娘娘有缘呢!”
苏帘一笑置之,不再多言。
支窗下,坐榻上,一碗半温的碧粳米粥,小猴子双手捧着,整张脸都埋出来,吸溜吸溜喝着。苏帘不厌其烦地擦着他满嘴满下巴黏糊糊的粥汁,顺手又夹了一块柔嫩的佛手酥递给小猴子。
小孩子的欲求老是简朴的,玩、吃、喝、睡四样,足矣。现在一岁多了,腿脚愈发爬跑利索,故而跟着他的乳母、保母、寺人便辛苦了,真不晓得他那里来的精力,就爱跟人玩躲猫猫,不到肚子饿的时候不消停。吃喝上,少不得软软的粥:或是碧粳米粥,或是荷叶粥,小猴子仿佛喜好那澄碧的色彩。这会子,小猴子吃饱喝足,便幸运地打着饱嗝,在苏帘怀里蹭了个舒畅的位置开端打哈欠了。
日落西山,天气渐昏的时候,小凌子掐着行宫落钥前二刻钟,方才返来:“……林二爷争气,说势要考出个武举给您添光呢!”
穿一身甜橙色高腰襦裙,系着豆绿丝绦,衣袂翩翩,疏松而舒缓。夏季的宫扇提早上了手,虽不热,只做玩物之用,偶尔拿着戳一戳小猴子豆腐普通嫩生生的小屁股,也好玩得紧。
还是畅春园的日子过得轻松舒坦,不必操心机虑旁人,不必苦心孤诣,每日看着小猴子哭哭笑笑,光阴静好,格外温馨了民气。
已经断了奶的孩子,过了不适应期以后,胃口便是大开,他格外喜好吃碧粳米,喜好香喷喷软绵绵的点心。毕竟牙齿还没长全,吃不了硬食品,苏帘也不敢给他吃难以消化的东西,肉食也格外节制着,就算吃也只叫膳房弄成肉末或者肉丝,熬煮烂糊了加进粥汤当中,为的就是好消化。
苏帘问道:“我那阿玛,比来没闯甚么祸吧?”
小凌子舔着脸笑道:“娘娘贤明,二爷这回赏了主子十两金子呢!”
苏帘喝一口茶道:“看模样我娘家手头的确余裕了很多……”
人生老是喜忧参半:能阔别是非之地,是一喜;而小猴子在本年夏天不能抱着父亲的大腿撒娇,是一忧。
西鲁特福晋笑着点头:“恰是呢,正月十二的子时出世,大家都说生在子时福分大呢!”
小凌子笑了笑:“您言重了,垂白叟顶多爱喝点小酒儿、耍耍牌罢了!按您说的如果管不住赌,便不准他玩十个铜子以上的赌局!主子已经私底下布告了街面上的大小赌场,不准垂白叟出来!现在垂白叟只能在巷子里跟个闲人玩二把叶子戏过过手瘾,一天下来固然输多赢少,可也败不了家!”
瞧着西鲁特氏毫无半点妒忌的模样,苏帘忍不住佩服她,做女人难,做个贤惠的女人更难!做皇家贤惠的女人更更难!苏帘总感觉像纳喇福晋那样,才普通!
苏帘暗叹一声,德嫔的手脚倒是够快的,便道:“他日传信给我阿玛,只说等大哥返来再说,先拖着。”
且叫乳母抱了小猴子去木炕上睡着,苏帘这才开端动筷子用晚膳,桌上摆着大半都还未动,日子溽热,苏帘也不喜好吃太油腻的食品,不过是金菇掐菜、清炒大叶芹、莲蓬豆腐之类平淡的食品,配平日爱吃的长春卷、合意饼之类精美的饽饽,和一盏奶茶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