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番话,可实在说进了天子的内内心。娴妃就算再不好,也没有暗害过他的子嗣……
天子听了,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
嘤鸣内心很有几分不快,天子对她的监督倒是够周到的!!连她每日吃了甚么竟然都了如指掌!
天子丹凤眸子里尽数是冰冷之意,他淡淡道:“毕生软禁长春宫,非死不得出!!”
旋即,天子话锋一转,冷然道:“朕不杀她,也不废她,但自此以后,皇后毕生软禁长春宫!”
太后喝了药,斜倚着个软枕,与天子唠着家常,“永琪都到了该入读的年纪了,偏生本年前朝后宫大事小事不竭,倒是迟误了他们。”——太后可一向记取天子早些年的承诺,等永琪入读,便要将他的名字写在正大光亮殿后。是以这话,太后也是再摸索天子。
听得这话,天子心下微微有些不快,“莫非在皇额娘眼里,只要娴妃才配做皇后吗?”
小年以后,天子便封了御笔,也总算能闲了下来,长春宫首级寺人赵新被天子以奉侍皇后不周的罪名杖毙了,束素、含贝几个一等宫女也赐死,皇后的身边的人来了一次大换水,全都换成了天子的人。
夜色之下,养心殿中喧闹如许,龙涎香的气味满盈在寝殿的每一个角落,此香浓烈高华,素为天子所喜,连他的身上也总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味。
但嘤鸣脸上未曾透暴露半分不满,而是欣然道:“臣妾只是胃口不太好,没甚么大碍。”——看了那样鲜血横流的场景,天然肠胃不适,有些膈应油腻之物。
软禁至死吗?
“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太后冷哼道,“不是哀家容不得她,而是她这些年做的事情,也实在不必哀家一一列举了!!她早不配做皇后了!”
太后听了,总算舒缓了神采,忙点头道:“如此也好,给了她颜面,也保全了皇家的颜面。”——太后恐怕天子会再一次放纵了富察氏,现在见天子要软禁富察氏至死,太后也就见好就收了。
太后心中不悦,嘴上却暖和了几分,“哀家晓得,天子没有汲引俪兰的意义,又怎会勉强天子呢?”说罢,太后叹着气道,“俪兰脾气不敷和顺,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做中宫皇后,最要紧的便是贤德刻薄,俪兰做不了,富察氏更是不配!可俪兰再不好,起码她没有害过天子的子嗣!!”
嘤鸣依偎在天子怀中,故而闻得格外逼真。
听得这番话,嘤鸣终究放心了,皇后暗行巫蛊、暗害嫔妃、暗害皇嗣,三项罪名。全都坐实了!!这下子。天子还会再放纵她吗??
不,嘤鸣向来不感觉天子是个仁心刻薄之辈。如他所言,他只是不肯意落下“废黜荆布”的恶名。如顺治帝废黜元后,便是平生的污点。
这会子嘤鸣正揣摩着如何开口问天子慎刑司鞠问得如何了,她很想晓得音常在乔氏遗书中的指证,是否已经拷问出了端倪。
嘤鸣深思了一会儿,便捡着好听的话说:“皇后,毕竟是皇上的结嫡老婆。是先帝赐婚的藩邸嫡福晋,还望皇上三思。”
天子眼底嗖地冷彻了下来,“富察氏的陪嫁乳母陈福倒是有几分忠心。抵死不招,昨日方才咬舌他杀了。不太长春宫首级寺人赵新、宫女束素等人都已经招了,所供之词,与乔氏遗书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