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璃悄悄长出了一口气,跟着玉安姑姑去偏殿换衣,她也被这一身烦琐折磨得不轻。一头沉重的金珠钗环被拿下去的时候,美璃舒坦地轻摇了下脖子,不经意瞥见镜中她发髻上的绢花。
靖轩坐在妆台前面的椅子里,默不出声地看丫环们为美璃打扮,铜镜中的她双眸低垂,艳色的衣裙让她惨白的小脸更显美丽,这张他既熟谙而又陌生的娇媚脸庞上空浮泛洞一无神采。
或许她现在还在痛恨他,但是毕竟成了伉俪,只要他更耐烦些,对她更好一些,她毕竟会明白,他做的这统统不过是没法放她和其他男人走。
抨击的欣喜让她不想解释这个曲解,刺伤了他却奇特地减轻了她的痛苦。
就算她解释,他会信么?
他蓦地回身抓住她的手,近乎卤莽地快步把她拖离了这条宫道,就连从她的嘴里听到永赫的名字他都气恨得没法自抑。
她可晓得,那是他平生第一次给女人簪花!她可晓得,亲手为她打扮打扮时贰内心是如何的柔情满溢!
“本来……你也怕流言,你也怕被人嘲笑。”她刹时有些猖獗的幸灾乐祸,为了遮住这“丑”,他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一向是他让她堕入在世人挖苦的眼色里,淹没在无处不在的冷言刻薄中,可贵他也有这么羞恼无措的时候。
靖轩听了并没活力,福晋?对,她是他的福晋,这个称呼奇特地填满了内心的某处空荡。
看着他踩踏了男人的庄严而为她遮瞒丑恶的本相,她竟然还是这么无动于衷,还是那么漠无反应!她连一个感激的眼神都未曾给他!
告别出来的时候天气还很敞亮,绕过乐寿堂前的小园,便是一排整齐的配房,美璃不由愣住了脚步,这里……是永赫昔日在宫里值勤的处所。
她沉默地看着他的暴怒和羞愤,就让他恨吧,恨一辈子也好。
她穿戴王府侧福晋的正装,头饰繁复而沉重,跟上他的法度对她来讲非常困难,快速的行走,让她的神采更又惨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