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这不是本年的第一场雪,可这座官家别院,荷塘上九曲石桥,于水中小亭煮茶闲坐,比起新疆伊犁的暴雪,面前的满天柔羽已算是文雅曼舞。
雍正帝乃是出世于,康熙十七戊午年十月三旬日,这个日子四年才有一次,未即位称帝时倒也无妨,但现在贵为九五至尊,若四年才庆一次万寿节,就大为不当了。
得知这些动静后,弘历决定在回京前,先悄悄去一趟大金川。
对此事,弘历劈面扣问过,谷儿并没有躲避,也未曾扯谎坦白。
打算去大金川前,先来凉州庄浪,弘历是想尝试侧面探听岳夫人的动静,因为这里是岳钟琪的客籍,他们现在借住的官家别院也是岳家祖上财产。
偏巧,那一年的冬至,恰好也是冬月初八,暗合了雍正帝出世的年份。
一样的幽曲,但他吹奏不出那种缠绵悱恻的神韵,这首云墨色所作的笛曲,传闻只要经历过刻骨铭心之痛的人,才气尽释曲中情长。
莫叹役梦惊残夜,只因难明谜中玥。
“不会的,以姐姐之能,全完能够想出体例替弘皙全面,只要他及时返京,皇上也没法看破李代桃僵之计。”那不是她想要听的答案,但但愿仍在前头,能顾虑她的感受,就迟早会被她打动,把情交给她。“并且皇上有所警悟,对姐姐来讲是件功德,她晓得冬眠静待,少了行动,也就少了危急。”
弘昼蹙起眉头,直视着她敞亮的幽眸,话藏玄机地问道:“你晓得多少?”
康熙五十五年时,九龙夺嫡已是如火如荼,雍正帝不测偶遇一名得道仙师,精通改命种兴之术,特别推算而得,若雍正帝以欺天循环之术窜改生辰,就定能得偿所愿君临天下。
但是在这背后,有些难以开口的原因,传闻有个准噶尔贵族,和她多有来往。
两人都沉默着,而望着弘昼眼底的纠结,茹逸的心直直往下沉,天再寒也不及心寒,路在苦也不及情苦。
残夜未尽,凉州城的第一场大雪纷然落下,这所官家别院很快被白雪裹上银装。
但按照弘皙以往的查探,岳钟琪只要两个儿子,若那藏族妇人真是岳夫人,这第三个男孩的身份便可疑了。
“恐怕还不能掉以轻心。”茹逸微敛眼眸,算着日子说道:“以我对姐姐,另有京中那些部下的体味,再连络来回送信的时候,弘皙应当是近两日才获得动静,以是要过了凉州,方可算安然。”
有些时候,天缘偶合妙不成言。
“我是能够归去再睡会儿,你却还要在这守着。”茹逸的视野飘向湖心亭中的弘历,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柔声说道:“依我看,让四哥忧愁的不止是玹玗小女人,应当另有其他事情,或许你能帮得上忙,不过别太主动。”
除别的,在谷儿的那番话中,弘历模糊听出了一些别的事情,猜到海殷应当另有其他血脉,就被藏在巴蜀之地。
弘昼寻音而来,在塘边的柳树下愣住了脚步,敛去昔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凝睇着月下吹笛人,悄悄的听着在夜空中飘零的哀痛笛音。
“你……你疯啦!”弘昼震惊地望着她,心有千万语却如鲠在喉,半晌才问道:“可有传动静去定远营?”
而康熙十七年的冬至,恰好是冬月初八。
凡京中官员,弘皙均有调查家宅秘闻,弘历从茹逸处得知,海殷在奉旨娶谷儿之前,还收了一房侍妾,但雍正元年底,那侍妾俄然就从郭络罗府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