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上入宫前,躲在马车里迟迟不肯下去,然后教唆主子去看看弘皙穿甚么样的吉服,本身就在马车上换了别的色彩的。
年长的这位双眸深不成测,眉宇间暗透着犀锐,但唇角却一向扬着微微的含笑,为他刚毅的俊颜上增加了一丝冲突的奥秘。
他就是胤礽的嫡宗子,理亲王弘皙。
“是哦,我都忘了,理亲王的奏折上都是以‘皇阿玛’三个字昂首,不过说真的做皇阿玛的儿子得命硬过花岗岩,不然死的早。”弘昼已用最暴虐,最粗的话,在心中谩骂了弘皙百遍有多,全都城都晓得他府中有两只河东狮,整日闹得沸反盈天,弘皙那所谓的借口不就是暗讽他吗。“你看看我和四哥,三天两端遭人暗害,都不晓得是哪些不知死活的混蛋,如果被我逮到了,老子必然效仿商纣王,先炮烙了,再丢进菜盆喂蛇。”
“他可不是你,不会等闲动气的,说不定会写称谢回帖给你。”弘历暖和淡然的笑道。
弘历幼时也有颗贪玩好闹的心,只是毓媞管束严格才让他看起来比较沉稳,却还是做了很多不形于色的惹事生非,他出馊主张,弘昼这个炮灰去实施。
见小厮快步跑开,弘历啼笑皆非地望向弘昼,凉凉问道:“你还真筹算送啊?”
“坐下喝茶,用些点心,站了一早上也该饿了。”听了弘昼的一通抱怨,弘历只是淡淡笑道:“何必动气,他既然说家中妻妾不闲,本身治家乏术,那你就让人往他府上送一册皇阿玛所清算出的《庭训格言》,再按他府中女眷的人数,主子也算上,各送一套《女四书》和《教女遗规》,一大车拉畴昔,想他府中就再也不会有恶妻刁妾,他也就能安安稳稳的享齐人之福。”
“他写的字本王不熟谙,没闲工夫看。”弘昼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粗话,才又说道:“最好能憋出内伤,吐血而亡,你我都费事了。”
“两日前,四弟受封亲王,乃是大喜之事,奈何为兄有要事在身,以是不能亲身前去恭贺,还瞥包涵。”弘皙态度谦逊的说。
都城的初春季高气爽,温暖的晨风还带着多少沁心的寒凉,抚水柳条已吐出了翠绿的嫩芽。祭奠结束后,两位气度高贵身材矗立的男人,并肩行在九曲石桥上,欲往那已备下茶点的汀兰水榭略坐。
弘皙沉稳内敛的本性绝非一两日练就,面对弘昼的挑衅,仍然以和缓的语气说道:“我们是嫡亲兄弟,说出来也不怕见笑,为兄府中妻妾不贤,因些小事吵得府中鸡犬不宁,乃是为了治家,才没法前去四弟和你府上道贺。
本年弘历和弘昼都被册封为亲王,朝日坛春分祭奠也就交由弘历代祭。
“当然啦!”弘昼一脸镇静,刚才被挤兑的愁闷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是满心暗爽。“我都迫不及待想晓得,他看到那一车书的神采,我就不信他还能保持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必定会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
一样是深蓝色吉服,身前身后都有五爪正龙团,双肩处是五爪行龙,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是不成一世的皇室贵胄,但脸上的神采却截然分歧。
没错,不但是毓媞思疑弘皙,就连弘历、弘昼也早就看出其异心。想来,弘皙只是碍于雍正帝的残暴手腕,才会冬眠待机,谨慎行事。
“哈、哈、哈!这个别例够绝,我如何没想到呢。”闻言,弘昼立即鼓掌喝采,忙唤来身后的主子,号令道:“立即按宝亲王刚才所说的去办,列清楚礼单,上面只用署本王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