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传来青年女子倔强的声音:“我要下山”
枫灵安然点头:“只是问问。”
若居士悄悄偏过身子,拽着念珠到了院落中心,低声念着经。
尚毓尘不悦:“你如果不肯说,就罢了。”
叶寂脚步停滞,转过身来,眉峰凝集,他盯着怜筝的眸子,低声痛呼:“……怜筝!”怜筝手中的宝剑锋芒贴在他的脖子上,冰冷侵入肌肤,寒了身材,也寒了心。
尚毓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返来将近两天,刚刚才是第一次正眼看我、与我发言,又老是皱着眉头,一副疑芥蒂模样。你是不是有苦衷,还是——你,摆荡了?”话音落下,尚毓尘不再多说,只仰着头,看着丝丝光芒从她身后透过来,映出了她身子的表面形影。
枫灵顺着她的话头答道:“是怜筝的脸。”
叶寂然摇点头:“你是女儿家,疆场上拼杀的事轮不到你,你命该如此,你还是待在这里好些。”说罢,他放下托盘,折身出房,一手拿过了筹办加在门上的落锁。
怜筝不解地望着叶寂然,不假思考道:“或许我做不了甚么,但我总要做些甚么。”
“我已经是半个化外之人了,这世上另有甚么人与我有干系?”若居士不为所动,还是一脸平和。
晌中午分,看不见秋阳朗照,却看得满天阴霾,阴云滚滚,黑压压地迫在坚毅的城池边上。北风乍起,吹得林木间的蛛网狠恶颤栗。山林间树叶簌簌沙沙,伴着啸啸风声,吼怒而来,又吼怒而去。
尚毓尘把她提剑的手扳到胸前,指着她已经裂开的虎口,鲜血淋漓处,皮开肉绽,触目惊心:“你这是想练剑?还是想废掉本身的手?”
枫灵折出两杯茶来,分了尚毓尘一杯,双手捧着茶杯到了房檐下,看着房檐上的水珠落下来。雨停了,可残留的水珠仍如断线珠子普通,点点滴滴。
尚毓尘不自发地合上了双眼,枫灵愣了一下,方才认识到本身正用剑指着尚毓尘,忙收了剑,挽在身后,蹙眉道:“你干甚么?!”
图绘江山万里河,朔风吹却露凝蓑。
这个月另有四场测验,七八篇论文……学年论文甚么的最讨厌了……
“一变天就疼。”尚毓尘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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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水的玄色铁壶在炉火上噗噗响动,枫灵背过身子,把水壶提起来,放在一旁,从茶叶罐中取出茶叶来,悄悄嗅了嗅,搁进了茶壶中。
尚毓尘退了几步,接住了剑鞘,方才感受这剑鞘扔得轻飘,不带后劲,她这一退,便退到了枫灵剑势以外。
俄然的沉寂让氛围变得有些凝重,尚毓尘蓦地想起了甚么,开口唤道:“玄令史,将那日送来的什物拿来。”
枫灵并不急着防备窦胜凯,毕竟其地点之处山川迢迢,便是他一起北上,直奔洛阳,凭着北国各州原有的守军,也需得打上一年半载。现在,枫灵所存眷之事,便是如何把已如囊中之物的齐恒一举吞掉。此时齐恒军队困在秦州已经有一阵子,重整演练,堪堪有了范围,恰是生变之时了。最最令人担忧的,怕就是他们与窦家通了动静,齐窦再度联手,便没那么好对于了。
尚毓尘又端起了茶杯,在茶汤面上吹气一阵褶皱,舒畅地感喟道:“只晓得是那边儿传来的,再详细我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