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毓尘扬起下巴,直直盯着她。
枫灵脚下不再走虚步,步步弓步直行,剑身亦不再顺手腕用力蜿蜒偏转,招招变刺为砍,大开大合,剑势凶悍,到了最后,干脆无形没法,举剑便砍。
枫灵入了书房阁房,把匣子倒扣在案上,竟然也堆出了一座小山,不由感慨,神思便飘远了,倒是不知何时尾随她进了阁房的尚毓尘大风雅方上前展开画卷,赏看了起来,枫灵在一旁发楞,便没拦着她。
枫灵气味不继,气喘吁吁。她调剂好了呼吸,方才从尚毓尘手中拿过剑鞘,把青锋剑收了起来。
枫活络锐地将尚毓尘每个神采窜改记在内心:“当初郡主赠我假髭,似是对易容有些体味,想起此事,趁便问问。”
枫灵把头转了归去,手腕扭转,将剑刺向虚空,纵身跳出廊下到了庭中,挽了个剑花:“也罢,他们到底会晓得。”话音落下,左手一扬便将剑鞘向尚毓尘扔了过来。
尚毓尘见向来拿捏有度的枫灵有些不普通的孔殷,这才侃侃道:“所谓易容,有法者三,一为乔装改扮,这个你都会,我便不说了——二为刀改,此法风险太高,我知之未几——三便是面具,此中又以□□最难。我对易容所知乃是缘自青城派,而青城派只是会第一种,还是缘自终南山一派学来的外相,江湖当中大多也就是乔装改扮,恐怕你想问的,也只要终南山一派才有了。”
未几时,玄令史捧着一个青色的匣子到了廊下。
来人穿戴一身破道袍,一身庙祝打扮,恰是玄衿,他谦恭浅笑着摇了点头:“夫人不要这么称我,实在是折煞了玄衿的福分,叫我玄衿就好。”
一丝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她的吟诵,她停止了吟诵,淡然循着那声响来源望去,只瞧见本身房中灰色的泥墙。
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了,两人都住了声,不说话。
短短七个字,却叫人不堪唏嘘,便扯得民气跳都慢了几拍。
“话说得好,”枫灵几次点头,却又换了副端庄神采,“可你下得了这个手?”她见尚毓尘不说话,转过脸去,低声道:“我现在满心盼着速速处理,又满心盼着不要面对兵器相见——你不是我,你如何会晓得我心乱如麻?”
叶寂然摇点头:“你是女儿家,疆场上拼杀的事轮不到你,你命该如此,你还是待在这里好些。”说罢,他放下托盘,折身出房,一手拿过了筹办加在门上的落锁。
尚毓尘赞道:“淡墨晕染,铁线勾描,神情详确,根发看得清清楚楚,确是画得不错。只是——你这观音画得少了几分空灵,多了几分人味儿——欸,这观音的脸——”
枫灵眼神未动,只是盯着那七个字,口中答道:“由简入繁,再由繁入简,是个过程,世事皆是如此。”
尚毓尘冷眼旁观,心下揣测:枫灵身姿窈窕,如此舞来自是都雅,如果和人对打,一定亏损,却看来总嫌太软了些,不过她学的是道家剑法,又是女子,柔些一定是弱势。尚毓尘这么想着,刚扬了扬眉毛,便发明枫灵剑势变了。
“若居士……”中间服侍的女子发觉到仆人的非常,忙上前来。
手上自是转腕挥洒,画弧平刺,不在话下,脚下法度亦是步步紧随,腿势更是不时窜改,时而外摆迈前,时而里合高摆,如波浪翻转。回身刺剑时,好像踏浪望月,虽剑势清冷,却美不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