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如何会是如许?”爱笙面色惨白,洞内极寒,但她额角涔涔地尽是汗水,垂在两侧的胳膊都模糊颤抖着,一副惶恐模样。
更胜于石室中的寒气劈面扑来,这里的阁房,乃是一间冰室,偌大的石棺摆在正中心。
楼梯甚长,约合一尺一个台阶,越往下走,越是酷寒,阴寒入骨,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哆颤抖嗦。到底时,爱笙数了数,竟走下了九九八十一个台阶。她忽的恍然大悟,九乃阳数之极,九九八十一尺之下,便是地府之下。
桃花寨客房外间,面色惨白的灰衣男人撑着头在桌上小憩,他睡得懵懂,头一点一点,仿佛跟着摇摆的烛火而动。
环境仿佛和印象中应当的场景有些分歧,简朴却柔嫩的床铺,并非是南征金边的行营。淅淅沥沥的雨声带着雷声钻入耳中,风吹得烛火也摇摆起来。
爱笙惊道:“不成能,不成能,青衣道长定然有力回天,不然,不然……”她嗫嚅了两句,忽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影象中,没有桃花寨,没有楚生,没有杨德,也没有――杨枫灵。
又到了中午,玄衿提着食盒到了杨纪政和爱笙所坐处,并未如昔日普通放下东西回身便走,而是直接盘腿坐下,双目盯着二人,伸手掐指算了算,有些不测埠挑了挑眉。
青衣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是……代价……”
杨德眉头舒展,猜疑地打量着惜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落在惜琴的手臂上,喉结转动了两下,他嚅动着嘴唇低声道:“公主,不熟谙我了?”
青衣并不禁止,只是痛心肠闭了眼:“只可惜,可惜,那一道命魂……”
杨纪政在这山上学艺住了五六年,因辈分不高,未曾入过云阳洞,不知此中奥妙,现在虽是有满腹猜疑,不敢多问,只得起家相随,爱笙也起了身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下了山。
杨纪政哽道:“那师父你怎会――”
岳瑟饶有兴味地在一旁看戏,楚生倒是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惜琴的苦思冥想:“二位,这么大的雨,先进屋吧。”
“老爷,老爷!”她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惶恐。
爱笙一惊,细眼打量终究确信,此人恰是青衣。半个月前相见时,青衣虽是颓唐醺然模样,但头发乌黑如墨,目光迥然有神,长须飘飘,仙风道骨,怎会半月之间便成了这副行姑息木的模样?
“以是,就算是香消玉殒,你也要留个惊天骗局给我,让我这些年来,疲于奔命……”杨纪政连连退后咬牙轻笑,垂垂,变作了放声大笑,笑得泪流满面。
“父皇已得江山十之有五,何不挥军北上,一统江山?”
“或许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或许是若枫本身记错了,或许是还没到血咒见效的时候,毕竟要比及她二十五岁,或许,或许……”杨纪政嘴唇轻颤,脑海中忽的电光石火般的闪过一个动机来,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扶着桌子撑起家来,一字一句道:“或许,毕竟我是看轻了苏若枫。”
他们二人坐在洞外的一刻大树之下,盘腿打坐,仿佛老衲入定普通,整天冥想,茹素饮泉,涓滴不敢骄易。田许已经奔赴智彦,每日为他们送斋食的,是面相浑厚的玄衿。
“既然父皇不肯动手,倒不如我擅作主张,去杀了那故乡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