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棋艺不精,可也看得出行棋套路。我精通岐黄之术,可也晓得女人是否上心,”爱笙笑了笑,忽的正容直身,又是向着她一拜,低声道,“另有一事,要就教曹女人。”
“父王已经,病入膏肓……”爱笙说着,声气一哽。
曹若冰笑容不改:“殿下真是动静通达得很――这又与你方才所言又有甚么干系?”
爱笙走上御案,提笔写信,初秋的太阳挪向西方天涯,在案前的大理石棋盘上斜斜地泻了一盘金光,天元的那颗白子上,亮光光辉得有几分夺目。
怜筝应了一声,转脸看到莲儿的神采,对着她粲然一笑:“别担忧。”说罢便提着裙裾出了门。
两人正叙叙说着别后事,门口忽的传来了锋利的寺人嗓音:“端阳郡主,你要的人公主已经请到了,请移步吧。”
吵嘴前后终需论,得失相互应游移。
“莫非要朕亲身脱手?”
身着水色长衫的青年女子半蹲着身子,手中汤勺盛着碗中食品,不住哄劝道:“哥哥,再吃一些,再吃一些。”
曹若冰抱起胳膊,微微哂道:“那与我有何干系?”
“甚么?”曹若冰一诧。
董放勋浑身一凛,忙道:“微臣领旨!”
扬州城外,满盈了一天的硝烟气味异化着浓厚的血腥气,塞住了幸存者的呼吸。残阳如血,与空中上的血水异化照应,一派肃杀气象。
洛阳皇宫,御书房里,暖暖的檀香在氛围中缓缓流淌,缭绕在吵嘴清楚的棋盘上。
男人还是念念叨叨着,时而吃上一口,嚼了嚼,又吐出来,傻笑般道:“怜儿,你晓得么,她没死,她还没死,杨枫灵她还没死!”
爱笙问道:“令师白彻道长,今在何方?”
怜筝嘴唇嚅动了两下,竟没能说出话来,直接上前环住曹若冰的身子哽咽道:“若冰姐姐,我、我对不住你――”
莲儿鼻子发酸:“姐姐不要这么讲,姐姐对莲儿有恩――”
“不晓得。”曹若冰答复得甚是干脆,她倒是没扯谎,白彻的行迹,夙来诡异不定,她虽是师承白彻,但毕竟是被师姐乔悦颜和杨岚养大,也算不准他在那边。
曹若冰拈起一颗棋子来,执黑先行,沉目静看十九路纵横,占了个三三星位:“若冰只是粗粗学了点根基外相,怕是不可。”她风俗性地又拈了一颗棋子攥在手内心。
“二位如果要话旧,无妨等明日白日可好?”爱笙温和的声音并不高耸,却自但是然地打断了她们。
不知不觉,已是二更天。
1
“怜筝……”曹若冰瞧见她,也是一怔。
她劈面的公主殿下――墨爱笙朝内里天气看了看,摇了点头:“帮衬着与若冰女人下棋,都两个时候畴昔了,再下,天恐怕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