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终究把一二三四部都改好了。
方才还人声鼎沸、臣怨沸腾的启德殿里刹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到一下一下的廷杖声——以及手指敲在龙案上的笃笃声响。
“以是皇上打我,是打给他们看的。”尚毓尘似有所悟,心下却暗自畅怀:墨爱笙啊墨爱笙,你到底还是没看破这杨枫灵的七窍小巧心。
“亲疏有别,就算再愤恨你的莽撞,她也晓得,只要你是她的‘本身人’,”爱笙口气平平,“你且宽解,不出三日,她必定会亲身来看你。”说着,爱笙望了望天光:“天气不早,我回宫去了——”她顺手拍了尚相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下,“——他日再来看你。”
一时候,要员府里的幕僚们活泼了起来,各自活动干系找门路,乃至连尚毓尘见了几个男人喝了几杯酒说了几句调皮话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只为了找出尚毓尘这一顿打的实在启事。
杨枫灵回到太师椅上坐定:“市舶司的事儿,你重新考虑下。不要只给一个单一的官衔,剿寇与开埠并举。你借着养伤的档口化名去趟东南,搅合一下那边的宦海,朕派人庇护你南下,好好把这根线铺好。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十年也好,定要将那帮子利欲熏心的海商连根拔起!朕要的是真正的海晏河清,而不是,一句废话。”
这镇静劲儿持续了好几日,还没被感染到的也只要这位在贡院里关了好些日子的尚毓尘尚相了。
惨呼声惊天动地,本来硬挺着不动声色的左相邵俊林终究也跪下请命,求天子开恩。
更何况此次挨打的这个天子门人只挨了板子,没升级没罚俸,并且挨罚的来由用鸡毛蒜皮来描述都嫌大。这雷霆雨露来得实在莫名其妙,京中官员一头雾水,恨不得钻进相府里一探究竟。以是,来慰劳探听的人,还真是衣袂相连,遮天蔽日,不过都被管家挡在内里没让进,除了本日这位——
还是邵俊林靠谱,清了清嗓,高出出一步来:“臣有本奏。”
“皇上和娘娘真是天家霸道,这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么?”尚毓尘抽着气挪了挪身子,恐怕爱笙顺手再来个“爱抚”。
主考官尚毓尘合拢了袍袖,兴味索然地盯着面前堆叠如山的考卷,很有些无聊。五次科举,她不是主秋闱便是主春闱,已经厌倦得不得了,但又不得不打起精力来,持续应对这烦人的科举。话说返来,若不是为了建立她当朝首辅的职位,也不至于年年科举都有她的事儿。
君去不留 一别两宽
不问不诉空断肠
众大臣严峻又镇静地分立在启德殿两侧,悄悄恭候着光武的到来。
这是帝王回归的征象?
开打趣,尚毓尘是天子门人,更有无数传闻说今大将其视为自家禁脔。很多朝臣一边讨情一边腹诽:平凡人家的两口儿不免闹别扭,最多床头打斗床尾和,不想这天子闹别扭竟是直接打廷杖。那廷杖何许物也,那是打得死人的,端的是本性凉薄!公然,就算承平韬光了好几年,放纵养士了好几年,这杨彻还是阿谁杨彻,当年阿谁庭前杀臣、屠军破城的光武帝。
鸳鸳于飞(别号:同妻之歌)
尚毓尘表情荡漾,这干趴着实在难受,费了半天劲还是爬了起来,躬身长揖:“请皇上示下。”
为了当好主考官,尚毓尘没少被帝后伉俪二人耳提面命:不止要做个官场权相,更要做个文坛泰斗。毕竟,亲力亲为地管理这个国度的,不是那极享鼎祚的杨姓皇族,而是这贡院以内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