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娘坐下后,郑逢时坐在青娘劈面,一双黑眸还是在青娘身上打量着,见她肤色惨白,身形肥胖,气色也不大好,明显是受了很多罪,郑逢时瞧着既是不忍又是愤恚,只言道,“让娘子在大燕享福了,定是那大燕人逼迫你,你别怕,你现在已经回家了,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等你养好身子,我就命人送你归乡,和亲人团聚。”
大燕人经此重创,短期内难以再策动大范围的战役,又加上现在天寒地冻,漠北草原接连下了数天的大雪,冻死了无数的牛羊牲口,目睹着粮草难觉得继,赫连涟琛竟是命令欲将周远之送回大梁,前提则是十万石粮食。
青娘说不出话,只悄悄点了点头。
青娘刚要开口称谢,郑逢时仿佛已是看出了她的心机,对着她摆了摆手,“别和我说谢,我最受不了别人一口一句谢的。”
“将军,”青娘并不肯多说有关于本身和完颜显峰之间的事儿,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之前我娘家大哥和我妹子曾被人送到凉州来见我,他们和我说,朝廷扣押了我的家人,恳请将军能不能帮我刺探一下,我的家里人现在如何了?可都安然无恙?”
青娘见郑逢时的脸上是非常竭诚的神采,晓得面前的这位将军八成是个直肠子的人,她摇了点头,几不成闻地说了句,“他没有逼迫我,是我对不住他。”
周臻臻见母亲默许了,唇角浮过一丝笑意,摇了摇母亲的胳膊道,“娘,我们清算行李吧,传闻北境那边下了好多天的雪,我们此次必然要多带些丰富的衣裳。”
待郑逢时分开后,帐中只剩下了青娘一人,她想起了完颜显峰,也想起了虎哥儿,她不晓得他们父子俩如何了,她惹出了如许大的一个忽略,完颜显峰要如何才气将这忽略讳饰畴昔?另有虎哥儿,他还没到两岁,在那悠远的北国他所能倚靠的只要父亲了,可若等今后他的父亲另娶了,那么,他的父亲又还会将他放在心上吗?
青娘的一颗心几近疼得麻痹,她不肯再想下去了,只用手捂住了脸,纤瘦的肩头悄悄地抽动了起来。
“臻臻,皇上态度不明,”沈归仪眼中浮起一抹哀伤,与女儿缓缓地开口,“帝心凉薄,加上户部空虚,即便你父亲为大梁交战了平生,可现在这个景象,只怕皇上也不肯拿出十万石粮食去换回你的父亲,你父亲有他的高傲,我只怕这个动静若被你父亲晓得,他……”
“娘,您让我跟从卓哥哥一起去吧,”周臻臻半跪在沈归仪脚下,“女儿承诺您,女儿必然把爹爹接返来。”
赫连涟琛此举只让朝廷哗然,朝臣中亦是构成了两派,此中一派主张回绝大燕人的在理要求,要晓得这些年大梁因为战役国库空虚,军粮都经常收不上来,又哪来的十万石粮食去换一个被俘虏的将军。
“娘,您身子不好,您不要逞强。”周臻臻安慰着母亲,前些日子大燕人在攻打祁州的路途中被郑逢时带兵伏击的事已经传回了京师,此举重创了大燕的精锐,皇上龙心大悦,京师中亦是张灯结彩,来道贺这可贵的胜利。
另一派则是据理力图,纷繁进言,只道大将军周远之为国驻守北境多年,从青年将领到现在白发苍苍,他为国进献了平生,现在老了,若将他弃之不顾,大梁国威安在?皇上君恩安在?
见她如此,郑逢时也感觉本身方才的口气有些严苛了些,他默了默,与青娘说道,“不管如何说,你都为我们大梁立了功绩,我郑逢时承你这个情,你放心在营里住着,先把身子养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