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青娘上了花轿。
“青娘身子不好,这盖头太闷人。”裴显峰拦住了媒婆,青娘听着他的话内心微微一动,她体弱,盖着盖头的确是喘不过气的,现在揭了盖头果然要舒畅了很多。
她受不得冷,见不得风,走几步路就会咳个不断,同村的女人大多十五六岁就出嫁了,只要她二十岁了还是待字闺中,目睹着拖成了一个老女人,直到裴显峰来她们家提了亲。
“瞧瞧,那么一大把糖,他竟然就那样给撒了出去,真不会过日子。”有婶子透过窗,瞧见裴显峰竟是对着前来道贺的人撒了一大把糖,当下就是砸了咂嘴。
对裴显峰的影象已是很恍惚了,青娘只记得男人凌厉的眉眼,在本身为他端去那一碗粥时,他的黑眸中透出了炽热的光。
青娘听着这话有些茫然,但一想着要分开家了,青娘的眼睛也是红了起来,自从本身抱病后,也不知让爹娘操了多少心,青娘的声音很轻,带着不舍与歉疚,“娘,我会常常返来看望您和爹爹的。”
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夜色已经深了,青娘却还未曾安息,她半躺在床上,听着堂屋中传来兄嫂的辩论声。
村人结婚向来没甚么讲究,就连花轿也是很旧了,青娘在肩舆里被颠簸得很不舒畅,她捂着胸口,只压抑着不肯咳出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她只盼着本身这身子能争点气,不要让人尴尬,也别让本身尴尬。
“那裴显峰有甚么不好的?一把子力量,家里还开了个铺子,青娘嫁畴昔就是掉进了福窝窝,吃香的喝辣的……”
幸得村庄不大,迎亲的步队很快就将花轿送到了裴家门口,媒婆扶着青娘下了轿,青娘只感觉本身双脚发软,强撑着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一道微弱有力的度量给抱了起来。
青娘回想起他的模样,只感觉从心底生出一股害怕,止不住又是咳嗽了起来。
“可他比青娘大了七八岁,又是从本土逃荒来的,咱就这么把青娘嫁畴昔,我内心总感觉不结壮。”
“裴小哥,这盖头但是要早晨才气揭的……”媒婆上前从裴显峰手里拿过盖头,嚷嚷着要给青娘重新戴上。
青娘的脸红了起来。
“大个七八岁有啥了不起的?这些年为了她,咱一大师子勒紧裤腰带地过日子,有人情愿娶这么个药罐子就不错了!”
他看了一会,独自上前,竟是将青娘的盖头一把扯了下来,青娘一怔,抬开端便对上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