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瞥见他,青娘内心顿时结壮了,她甩开了田玉荣的手,快步走到了丈夫身边,与裴显峰低声说了句,“她要问我们乞贷,说她弟弟要结婚。”
李绍康翻了翻身,从嘴巴里咕哝出几句话来:“妹夫有本事,先前不还在城里的马场做工吗?估摸着银子都是在马场里挣的。”
青娘烧了一大锅水,繁忙好灶房里的事儿,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取出了好几只大碗,每只碗里都放了白糖,芝麻,炒米,再用沸水一冲,又香又甜又饱腹,她将碗端了出去,号召着前来帮工的人来喝一碗暖暖身子。
但青娘并未与田玉荣说实话,她并不想让嫂子晓得他们能出得起五两银子,她晓得嫂子贪财,她和裴显峰手里的银子可千万不能让田玉荣晓得。
“德行,就晓得疼你妹子。”田玉荣翻了个白眼,扯过了被子也是在床上躺下了,想起白日里在裴家瞧见的景象,一院子的人繁忙得热火朝天的,田玉荣想着便是心痒,恨不得能将青娘手里的银子挪到本技艺里。
李绍康皱了皱眉,“得了,妹子现在日子刚好过一点,你可别去找她费事。”
“嫂子说的哪儿话,我这身子不顶事,看大夫吃药早都将相公的家底掏空了,相公现在又从马场辞了工,等着将屋子修好,我们手里当真是一点儿银子也没有了……”
“嫂子,我没有这么多钱。”青娘迎上了田玉荣的目光,定定地说出了几个字来。
“相公……”青娘内心一惊,悄悄摇了摇他的衣袖,虽说裴显峰说的不假,但青娘还是感觉过分直白了,哪怕不在乎田玉荣,可多多极少,她还是要顾及一些大哥的颜面的。
田玉荣清了清嗓子,开端将话往银子上引。
早晨,田玉荣哄睡了女儿,推了推丈夫的身子,与其抬高了声音道,“我今儿去裴家可都是瞧见了,他们家用的砖头都是青砖,就连青娘烧的饭都带了肉的,这一场屋子修下来,里外里没有三五两银子可拿不下来。”
“妹夫,话可不能如许说,都是亲戚,亲戚可不就是要相互帮衬的?当初青娘抱病,咱为她请医抓药花了多少钱?现在我家赶上难事,让你们帮衬下如何了?”田玉荣嘴巴不断,一面说一面看了眼那些鸡蛋与肉,接着道,“你们现在日子好过了,修屋子,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你们手里又不是没有这笔银子……”
田玉荣内心策画着,嘀咕道,“他们现在日子好过了,那也该帮衬一下我们,之前给她瞧病,花了我们多少银子?”
“妹子啊,晓得你们家修屋子,嫂子今儿来瞧瞧,看有没有甚么能帮上忙的,你可别跟我客气,回甲等你大哥忙完地里的活儿,我也让他过来,帮衬着你们家干活。”田玉荣脸上堆满了笑,瞧着她如此,青娘的心倒是提了起来,悄悄生了防备,面上倒还是客客气气的,与田玉荣温声道,“嫂子客气了,家里活儿忙得差未几了,不消劳烦大哥的。”
一时候大伙儿都是围了过来,裴显峰天然也在,青娘瞧着丈夫额角起了一层汗珠,她心疼起来,谨慎翼翼地取出帕子,踮起脚为裴显峰将额角的汗水拭去了。
“嫂子,随你如何说吧,”青娘微微气喘起来,她不肯再与田玉荣废话,刚要起成分开灶房,田玉荣倒是上前一把拉住了青娘的手腕,她的力量极大,青娘只感觉本身的手被她攥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