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显峰也没说话,从赵大婶手中拿过油瓶,给打了大半瓶香油,他的行动很利落,香油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没甚么,”青娘压下难过,她向着裴显峰看去,有些不解地开口,“既然我爹娘没有问你要彩礼,你为甚么还要给呢?”
“要换就只要这么多。”裴显峰沉声道。
赵大婶从裴显峰手里接过了油瓶,嘴巴里还嚷了几句,粗心是说本身这么多的鸡蛋却连一瓶香油也没换满之类的,待分开了铺子走出去几步后,赵大婶停了下来,又是嘀咕了一句,“真够吝啬的,要不是村庄里就你们这一家杂货铺,请我来我都不来哩。”
裴显峰翻开了房门,就见屋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这妇人青娘是熟谙的,遂是唤了声,“赵大婶。”
“她这鸡蛋不新奇,给的已经不算少了。”
青娘心中了然,微微摇了点头。
一样的彩礼,裴显峰大能够娶个身子结实的媳妇,而她别说帮着干活了,怕是连孩子也不能生。
语毕,裴显峰指了指那些酒肉,与青娘问道,“这些够不敷?不敷我再去屠夫家多买一点。”
青娘身子不好,在村庄里早已是世人皆知的事儿,几个长舌妇暗里里还曾打过包票,说青娘这身子骨定是经不住裴显峰折腾,怕是新婚夜里就被要被折磨得香消玉殒了,没成想她竟然还活着。
“够了,”青娘由着他握着本身的手,柔声道,“回门是老礼,实在就是走个过场,有这份儿情意就够了。”
几个妇人都是啧啧称奇,围在一起悄声嘀咕了起来。
裴显峰也是像那几个妇人看了一眼,一个用力便关上了铺子的门,将那些目光全都挡在了门外。
凌晨,裴显峰在家里吃了饭,与青娘叮咛了两句后就仓促出了门,等着他返来,青娘见他一手拎着一大扇猪肉,另一手则是拎着一坛子的酒。
裴显峰闻言,从妇人手中的篮子中拿起了一只鸡蛋,对着光看了看。
“就这么点儿呀,你给打满呗,都是街坊。”赵大婶仿佛有些不大对劲。
何况,他筹办的已经实在不算少了,那一大扇猪肉如果炖菜,充足她们一家人吃好几顿了。
青娘见他点头,内心倒是有些难过,只感觉娘产业真是讨厌极了她,为了能把她嫁出去,竟连彩礼都不要了,只想着快点儿将她扫地出门。
青娘见他听了本身的话,内心也是欢畅的,她在铺子里站了一会儿,见有几个妇人从裴家的铺外颠末,向着她与裴显峰投来了切磋的目光。
裴显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酒肉放在了厨房,青娘有些不放心,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果然见他的手指上被勒出了几个淤痕,青娘抚上了他的手指,轻声问他,“疼吗?”
“哎,青娘啊,在家呐,”妇人面上挤出了一丝笑意,“明天你们大喜的日子,可婶子家有事,也没来及来道贺,青娘啊,不怨婶子吧?”
青娘发觉到了这些人的目光,她的眼睛黯了黯,与裴显峰说了句,“她们都在说我们。”
“既然不新奇,那你如何还收啊?”青娘不解。
“嗯。”青娘点了点头,以为丈夫说的是对的。
“嗯。”裴显峰蹙了蹙眉,到底还是松开了青娘的手,他深吸了口气,向着内里走去,青娘见状也是跟了出去。
“这鸡蛋都是新奇的,都是家里的鸡刚下的,青娘啊,你和你当家的说说,咱都是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让你当家的给我多办理。”赵大婶脸上的笑意更浓,非常亲热地对着青娘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