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娘家,青娘仿佛想起了甚么,悄悄摇了摇裴显峰的手,“你托人去我们家提亲的时候,我爹娘没有问你要彩礼,是不是?”
赵大婶从裴显峰手里接过了油瓶,嘴巴里还嚷了几句,粗心是说本身这么多的鸡蛋却连一瓶香油也没换满之类的,待分开了铺子走出去几步后,赵大婶停了下来,又是嘀咕了一句,“真够吝啬的,要不是村庄里就你们这一家杂货铺,请我来我都不来哩。”
青娘虽说能熟谙这赵大婶,但远远称不上熟谙的程度,她这些年深居简出,与街坊们也都不大来往,对铺子里的事她也不懂,也不晓得二十个鸡蛋能换多少油,听着赵大婶的话青娘并没有吭声,只避开了赵大婶的目光,见她如此,赵大婶只感觉脸上有些讪讪的,笑意没了,还对着青娘悄悄翻了个白眼。
几个妇人都是啧啧称奇,围在一起悄声嘀咕了起来。
“嗯。”裴显峰蹙了蹙眉,到底还是松开了青娘的手,他深吸了口气,向着内里走去,青娘见状也是跟了出去。
“谁晓得真假啊,”青娘既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她想了想,裴显峰毕竟是外埠人,因而叮咛道,“今后是不管谁来,你平常如何换,还如何换就行了,可别听她们攀近乎。”
语毕,裴显峰指了指那些酒肉,与青娘问道,“这些够不敷?不敷我再去屠夫家多买一点。”
青娘一怔,待回过神来,只感觉内心伤酸胀胀的,她想起之前听过的,经常会有要攀亲的两家报酬了彩礼的事闹得不痛快,消弭婚约也是有的,大多数的男方都盼着彩礼能少一点是一点,哪还会顾忌到媳妇的颜面?
青娘见他点头,内心倒是有些难过,只感觉娘产业真是讨厌极了她,为了能把她嫁出去,竟连彩礼都不要了,只想着快点儿将她扫地出门。
“就这么点儿呀,你给打满呗,都是街坊。”赵大婶仿佛有些不大对劲。
那妇人举了举手里提着的鸡蛋,与青娘道,“婶子此次来,是想和你当家的换些香油。”
凌晨,裴显峰在家里吃了饭,与青娘叮咛了两句后就仓促出了门,等着他返来,青娘见他一手拎着一大扇猪肉,另一手则是拎着一坛子的酒。
青娘心中了然,微微摇了点头。
裴显峰闻言,从妇人手中的篮子中拿起了一只鸡蛋,对着光看了看。
一样的彩礼,裴显峰大能够娶个身子结实的媳妇,而她别说帮着干活了,怕是连孩子也不能生。
“若不给,你在娘家会抬不开端,今后还如何归去?”裴显峰的黑眸通俗,声音倒是暖和的。
“她不是说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吗?”
青娘发觉到了这些人的目光,她的眼睛黯了黯,与裴显峰说了句,“她们都在说我们。”
瞧着青娘眼睛里透出的疼惜之色,裴显峰感觉内心很受用,他微微用力将青娘的手反握住了,奉告她,“一点也不疼。”
“要换就只要这么多。”裴显峰沉声道。
青娘身子不好,在村庄里早已是世人皆知的事儿,几个长舌妇暗里里还曾打过包票,说青娘这身子骨定是经不住裴显峰折腾,怕是新婚夜里就被要被折磨得香消玉殒了,没成想她竟然还活着。
“嗯。”青娘点了点头,以为丈夫说的是对的。
“这鸡蛋都是新奇的,都是家里的鸡刚下的,青娘啊,你和你当家的说说,咱都是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让你当家的给我多办理。”赵大婶脸上的笑意更浓,非常亲热地对着青娘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