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没有他那么多愁善感,要说抱怨原版的姜秀才比他还难,那但是真正的亡国灭种之恨,用罄竹难书来描述也不过分:“丘兄可想过,这天底下是读书人多还是锄刨耕作、做工卖艺的人多?可天下良田有多少是在这些贫苦人的手中?天下人皆以劳作为卑贱,却不想你我所吃之食、所穿之衣、所饮之茶,有哪个不是这些劣等人辛苦所得?但是那些嘴中喊着微言大义满脸悲天悯人的家伙们,又有谁不是良田千顷广厦万间,他们的锦衣玉食都是累累白骨铸就啊!你说如果这天下连个让人轻易偷生的但愿都没有,换做是谁不会揭竿而起?”
姜田还是摇点头,他信赖这个从富农阶层走出来的官员有本身的熟谙,但是这小我完整没丰年青官员的那份锐气:“我说了,彻夜你我都是以兄弟相称,既然丘兄不肯意说,那就听我讲吧,如果有不对之处还望指教。”
“我这里有本身写就的一本小书,但愿能对丘兄此次的皇命有所帮忙,这里另有纹银十两,一来算是小弟为兄长践行,二来则是小弟向你陪个不是,鄙人管束不严,姜府此后不会再有拒人于门外的事……”
从中国人开端记录汗青开端,就是一部连缀不竭的朝代荣枯史,中国这片地盘上的政权持续性就没有能过一千年的,不管是汉唐那种顶峰期间,还是宋明这些微有瑕疵的朝廷,汗青上他们灭亡的来由各不不异,但是有一点倒是共通的,那就是在他们完整灭亡之前,都呈现过大范围的农夫叛逆。除了宋朝因为抗金、抗元的压力太大,加上国策中遍及的招降造反的农夫,以是农夫叛逆的影响不大,其他的朝代可根基上都是被各路反贼耗尽元气才终究轰然倒下。那么题目又出来了,除了安史之乱那种纯粹的军阀篡权以外,这些个曾经光辉至极的期间都走向了同一个结局,那就是到了末期处于社会底层的阶层被迫走上了武装造反的门路上去。
这下丘田的汗更多了,他不是不晓得天子一向都在打分田的主张,当年还在长江扼守的时候就有苗头了,只是当时军情告急,江南的大地主们又肯“卖力”犒军,两边才没撕破脸皮。年初的时候最难啃的四川也已经投降,现在天下都已是张家的江山,天子莫非又打起了土改的主张?他丘家根底浅本来也没有多少田。但是江南士林中百年以上的豪族比比皆是,想分田不是要动这些人的老命!
提及这个话题丘田也是心有戚戚,身处社会最低层,他家因为本身成为秀才以后才不受村中豪强欺负,落第以后更是有很多人举家投效,眼看着家道渐宽,却又赶上此性命卑贱的季世。直到厥后当今陛下掌管南明防务,沿长江开端修建防地,几经烽火固然家中财产所剩无几,但总算是熬过了最困难的期间,厥后本身进京得中进士,仿佛灿烂门庭大有但愿,哪想到新朝建立以后大肆绞杀东林余孽,本身就一每天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幸亏陛下并没有连累无辜的筹算,但是也磨练的他深藏不露的脾气。
姜田也不睬他持续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明初时天下人丁不敷千万,但是比及明末,人丁不升反降,这可真是怪事乎?不怪也!只因大多数人都不再为人,而是某个深宅大院中的奴婢罢了。为了不征税不平役,他们甘心与报酬奴,耕作的地步远超建国之初,却只因地主有功名在身就不消纳粮,试问就算没有鞑子犯境国度还能撑多久?如何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