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升接了贴子,并没有立即看,反而放到桌旁一堆贴子的最上面,挑眉笑道:“恕我孤陋寡闻,这些年南来北往的梨园子很多,倒是没传闻过新音社。”
管头儿临下船的时候特地去找了商雪袖,商雪袖并无贰言,想了想又道:“我实在对于这些俗务没有甚么经历,有几件事我想到了,但却不晓得遵还是例应当如何做。这一起行船,大师都被折腾的够呛,是请了大夫上船,还是进了城去医馆儿瞧?二来,您既然定了戏馆,那新音社是在戏馆中间找堆栈住下,还是每日从船这边畴昔?”
荣升戏馆从内里看是相称气度的,能并列过两辆肩舆的大红门上方吊挂着巨大的大红灯笼,核心是一溜儿整齐的红瓦青砖墙,也是每隔三四尺远就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上都写着隶书的“荣升”二字。
管头儿又道:“不是南腔。新音社是唱明剧的。”
未几时,公然有个灰衣小厮跟在檀板儿前面,见了管头儿先是施了一礼,道:“刘馆主请管先生出来叙话。”
管头儿看她神情略有些焦炙,笑道:“商班主想的已经极是殷勤了,这两件事,实在是一件事。我们定了荣升戏馆,但初来苏城,现在还不晓得荣升是否有梨园子在坐馆。如果人家有梨园子在唱,少不得要等两天,或者换别家。我本日下船,就是要把这件事敲定,一旦敲定了,那您说的第二件事就处理了。”
看着管头儿下了船,她才差了青环去各处里传话,奉告大师筹办清算东西等着下船,又交代青弦和青佩两个丫头道:“你们去帮两位岳师父清算箱笼,他们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必是一塌胡涂。”
管先生笑了笑,从袖袋里拿了贴子出来,递了上去,态度谦恭又不暴露涓滴奉承,不紧不慢的道:“新音社初来贵地,若不提早探听,如何敢冒然来投贴?刘馆主这荣升戏馆是苏城最大的戏台了,且不说场上样样俱全,就场下的座儿和雅间儿,也是大气的挑不出弊端来。我们班主若想要在苏城一鸣惊人,不挑荣升戏台,换一家都不叫打响。”
刘荣升嘴角略微撇了撇,但这行动极藐小,几近重视不到,只笑道:“固然是新梨园子,如果有角儿的话要唱响也不是难事。既然从南边来,想必是南腔的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