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两位本来应当在官道上行进的仪仗队里享用的人物,却恰好现在呈现在这荒无火食的山林里。
但是,那窗户上本来分布好的图案,俄然被她抠了一个,顷刻间缺了精美,不值赏识。
车厢内一应俱全的用品,充足活动的空间,装潢文雅的气势,不由让龙倾国点头感慨。
龙倾国哼了哼,正顺手将一枚红玛瑙给硬生生抠了下来,那红玛瑙晶莹剔透,呈天然清透之色,一看便知并不凡品。
天蓝色衣袍的男人,恰是千痕。而那一袭黑衣,满头白发的男人,不是青源又是谁?
千痕闻言蓦地涩然一笑,道:“是啊!没有错与对,唯有该与不该。只是,即便是这人间最崇高的身份,也毕竟有无可何如之时。”
――
秋阳灼灼里,青源抬眸看着千痕背着光的身影,那一股无形的上位者气质在无尽衬着。
青源闻言,神采莫名的抿了抿唇,轻言道:“这人间本没有甚么对与错,你若感觉应当去做,那便是对的。即便它是错的,你也要去做。”
龙倾国抛了抛手中的红玛瑙,随即一把接住放入衣衿内,轻笑道:“谢啦!再见!”说着便抬步向外拜别。
“啧啧啧,普绍,你这些值钱的东西都镶嵌马车上多华侈啊!不如抠下来给了我,也好让我饥饿时略微充饥才是!”龙倾国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说着便一边伸手去扣那镶嵌在门窗上的宝石。
清幽的山林里,漫天秋叶纷飞,片片枯叶落在羊肠小道上,铺上厚厚的一抹秋色,有些空寂,有些冷落。
“最崇高?”青源眸色暗了暗,轻声道:“何来崇崎岖贱之分,终归是要化作一培黄土,崇高与卑贱,又有甚么辨别。”说着,青源转眸看向千痕,轻声道:“必行之因之果,王上皆不必问我。在需求的时候做出需求的决定,没有错。”
半晌,那马车便达到近前,正停在了千痕与青源面前。青源看向千痕,二人意味莫名的一怔,当即便了然于心。
此乃林荫小道,勉强可过马车,可这里地处偏僻,又有谁会驾着马车从这里走?
而那悠然的林间,正徒步走着两个苗条的男人身影。一人一袭天蓝色衣袍,头带玄冠,风神玉朗,却沉寂非常,如同深潭让人看不清。
看着她逐步消逝在视野里的背影,普绍唇角微勾,喃喃道:“再见?嗯,很快就会再见了。”
普绍见她要走,当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眸子里尽是‘’凶险’,放下也不禁止,任由龙倾国跳上马车拜别。
龙倾国扬眉道:“无趣?你竟然说本女人无趣?看来本女人常日里对你还是太见外了些!”
随后便听到内里一个慵懒的男声说道:“这山路可实在颠簸,本公子甚么时候走过如许的路?从速的上车,也好让小灰白走到平坦宽广的大道上去。再这么下去,我这身板可就散架了!”
只见他蓦地眸色一沉,此中波澜澎湃毕竟化作深沉大海,只听得他轻声道:“遗憾之事毕竟会有,而我甘愿遗憾,也决不悔怨!”
而那马车外,底子无人摈除骏马,只要骏马本身在看似漫无目标的踏着蹄子。
二人相顾无言,却相互相通,只是一个是感喟,一个是涩然。
“啧啧啧,我还是太客气,收回方才的话,你这哪是见外,你这底子就是太不见外了!”普绍还是止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