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骄弯着腰,手里捏着那被烧成渣的布料,悄悄一吹便化成灰又再一次融上天上,“再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别的发明?”
何青骄脱手是毫不踌躇,几近是没有思虑过,抬起手肘往他的身上一撞,行动非常迅猛,一气呵成,让他措手不及,神采阴沉的避开了他的靠近。“好好说话。”
侯成揉了揉那被撞的腰间,嘴里收回嘶嘶的声音,硬是没有推测何青骄会下如此狠手。“头儿,你这部下得太狠了。”
何青骄他们也不催,毕竟这捕快一进门,甭管是功德好事,一旦传出也就得是好事,这事理,他们当然是清楚的。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捕快这职业,也如此。
屋内的气象,一一投入何青骄的视线,温热的阳光下,院子的石凳上坐着一小我,一身青色交领长袍,腰间收束着兰草茶青带,修身矗立,乍一看温润高雅。
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何青骄不由感觉心中涌入一股暖意,未曾悔怨那日在黄大人眼皮子底下保住老伍,说得是要将功补过之意,这老伍朴重,倒是硬生生地挡住了黄大人扔过来的笔筒,那声音连站在几步以外的她都能闻声,并且感到肉痛。现在想想,牙龈不由一酸。脚步今后退,避开了仍在喧华中的两人。
侯成一件一件的搬起那已被烧成碳状的物件,行动敏捷,神情极其专注。只可惜,这一场火把物件本来的面孔化了个一干二净,硬是要把这物件分清,也不是件轻易的事。这义庄极大,光是停放在这里的尸身,就有十几具。本来这里都有特地标明尸身的详细环境的帐本,毕竟这纸抵不过火,烧得只剩下灰。他不免有些沮丧,这些尸身被烧得熏黑,身上的衣物已经烧毁,表皮如泼了浓墨,肉眼不大能辩白出他们的面貌。
而一旁的何青骄抚了抚门前的桂花,淡黄色的小花簌簌而成,心机仿佛不大放在侯成身上。
城西巷里,不过是淮安城内一条浅显的胡同,地处淮安城的西南边,并不靠近繁华地段。这里的房钱,却算不上便宜。因靠近文华书院的原因,这里多是墨客学子居住的处所。这巷子的走道,比普通的巷子来的宽。
随后跟过来的侯成一见,倒也不在乎。“不就是枚珍珠么?这有甚么大惊小怪的。这类珍珠啊,那些女子的饰品或者绣花鞋上多的是,不值得放在心上啊。”
“誒,我,如何认得?”侯成稍稍有些恼羞,“这剪刀,不都是一个样么?”
老伍伸脱手指搓了搓他的脑袋,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罢了,罢了。”
而那头的老伍一见,赶紧摆手,脚步快速地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侯成手中的剪刀,细细抚摩着。“这是我的东西,你这小子莫非就不认得?”说着伸开了剪刀,那边刻着一个小小的伍字。
何青骄却涓滴没有把视野从这小小的珍珠中移开,倒是侯成的话提示了她。这义庄虽大,可将尸身逗留于此处的,多是费事人家。这小小的一枚珍珠,她揣摩着也得个十几枚铜钱吧。费事人家多是舍不得。而对于珍珠究竟是饰品还是绣花鞋上掉落,她并不太在乎,把小珍珠谨慎安设好,猜想着这放火之人定是一个家道敷裕的女人。她再四周巡查了一番,这义庄已经被围,看热烈的人也都被摈除到几十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