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甚美,恐是人间女子见了都要怔一会儿神。”乐宁朦如此答。
“卿何故看我如此出神?”他溥唇轻启,浅笑着问。
“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这三子当中也有包含我吗?”
王廓清秀的眉梢微微一挑,满含笑意与惊奇的看向了乐宁朦。
长大了的青鸾会更美更聪明,只是可惜……
王澄不由有些失神,又在心中暗叹:好一个如此冷诮又狂傲的小姑,竟是连我琅琊王澄都不奇怪么?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没有想到这女孩的心机竟是如此剔透,乐宁朦嘴角的笑意微微收了一收,过了好半响,才如有所思的答了一句:“是,青鸾真聪明!”
王澄酒刚送至唇边,听得最后一句后,便倏然一顿,那微微嘲笑的神情也变得些许严厉起来。
婢女阿弦看着他一步步拜别,不知为何替女郎感觉可惜:女郎如果刚才不那样说就好了,说不定王郎君还能再多留一会儿,以女郎的聪明,定能引得他的喜爱,就算不能嫁与他为妻,能在他身边做一名良妾也是该满足啊!
“王郎君过奖!”乐宁朦笑了笑,对阿弦叮咛道,“将刚温好的酒拿出来,给王郎君尝尝!”
想着,王澄又觉风趣的笑了笑,拿着锦囊回身拜别,因从小的涵养与与生俱来的崇高气质,他行动之姿亦是如行云流水普通,不经意间也能透着那一种旁人仿照不来的文雅。
乐宁朦微微一笑,答道:“王郎君本日既能找到我这里来,想来便已经晓得了答案。这个题目,我已经奉告过另一人。”
“费事?”王澄低声微喃,语含不解与利诱的问。
乐宁朦看着他,沉吟了半晌,方只道了一句:“卫家二子非池中之物,如果他们能躲过这一劫,今后的名流榜上,必会有他们的名字!”
“那日在景华街上,得女郎一句赠言,澄自恃狷介,未能记放于心,是以而得了经验,想来这也全在女郎的料想当中?”王澄说道,“以是,澄本日前来,便是想问女郎,是如何得知那日会有暴雨滂湃?”
王澄轻饮了一口,神情又是略微惊奇的一变,只觉这一口饮下,竟是余香环绕,神清气爽,纵是他尝过天下美酒,都不及这一口来得回味苦涩。
“王郎君此番屈尊降贵到我这里来,但是有事相问?”阿弦一走,乐宁朦便开门见山的问。
垂花门前,一袭白衣正临风翩但是来,轻风吹落两旁芍药,摇落满地芳香,阳光从婆娑树影间落下一地金碎,如此盛景,落在人视线中,却也远不及这白衣的郎君夺目摄人。
王澄便哈哈的一声清笑,那笑又仿若自天涯传来,明朗爽阔直如玉磬弦振。
“世人都说王将军有马癖,可却不知,那马本身就是一个有洁癖的!”
想到卫玠,乐宁朦又想到了卫家那一起灭门血案,以及不久今后的血雨腥风……王济也该回到京洛了吧?
何况永嘉之乱以后,卫玠之名但是远倾江左,人间名流莫不想与之订交,而你王平子最推许之人也将会是他啊!
乐宁朦亦是不动声色的笑答道:“只要王郎君不送我东西就好,想来送王郎君锦囊的小姑也很多,我这又算得了甚么,郎君没有当着我的面将它丢弃,便是给足了我颜面,至于这以后郎君筹算如何措置,皆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