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妪这一问,城都王陡空中沉如水,心中也一阵阵绞痛起来,他没有找到她,七里涧的下尸骨堆积,满是他败在谢容且部下的那些兵士,但是没有她,也没有谢容且,他不晓得他们去了那里?
太安三年,这又是一个让人永久也没法健忘的一年,城都、河间二王入京,长沙王麾下的大部分将领皆纷繁受降,不降者非死及逐,祸及三族,紧接着,朝野当中又产生了翻天覆地的窜改,几近统统三品以上的重臣又重新被改换了一番。
“是!”
“谢郎,对不起,是我没有庇护好我们的孩儿,是我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你!”这大抵是她最为脆弱的时候,不由就依偎在谢容且怀里泣出声来。
天子在一帮朝中权臣的死力劝谏之下终究下了决定,立即废皇太子司马覃,命其搬出东宫,立城都王司马颖为皇太弟,并改年号为永兴元年。
“娘亲……”
谢容且陡地将她扯了返来,紧拥进怀里,一边抚着她的头颅,一边安抚道:“别急,卿卿,先别急,这里并无打斗过的陈迹,也没有任何人的尸身,也就是说他们都还活着,我们的孩儿不必然会落在张方手里,或许是陈妪她们见张方的军队进城,已经藏起来了呢?我们去找,现在就去找!”
他说完,陈妪与阿弦又是大骇变色,没想到这前一刻还是温暖浅笑着的皇子转眼之间又变得如此冰冷而暴虐,一时候,两人都惊骇得不敢转动。
“你们便是阿朦的老仆和丫头?”城都王俄然起家问陈妪。
听得这一声唤,城都王莫名的笑了起来,不由就伸手捏了一下孩子粉嫩得仿佛一触就会破的面庞,说道:“好,今后,你便是我城都王司马颖的儿子!”
权力一手遮天的皇太弟进驻洛阳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命令全城搜捕谢容且,赏格银两高达二十万。
这时,城都王从陈妪手中将孩子抱了过来,非常耐烦的哄道:“呆会儿,阿翁办完工作以后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阿翁……”
看到这张与谢容且类似的小脸,城都王的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阵仇恨,他忽地将手渐渐的升向了孩童的脖子,陈妪吓得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并跪下来道:“老奴素闻城都王殿下仁厚,还请殿下念在这孩儿是我家女郎亲生骨肉的份上,给他一条活路……”
旋即天子当即下诏:城都王司马颖诛杀奸臣,匡复社稷有功,当即赠封二十郡,拜丞相,河间王司马颙帮手城都王有功,官拜太宰,增邑五千户。
阿弦和陈妪一向颤抖着不敢说话,只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小小的坚石,恐怕城都王一个不快,就将这孩子掐死在了手中,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冷酷阴沉得可骇的皇子竟然会抱着孩子笑了起来。
这便是一个女人成了母亲以后的本性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让他收成了一件格外不测且欣喜的事情,张方俄然押了一老妪、一丫头以及一个孩子送送到了他面前,奉告他说:“这老妪说,她手中所抱的孩儿是城都王妃的孩儿,故而部属便送来给城都王殿下看看,如果这老妪扯谎,部属立即就将这三人拉出去碎尸万段!”
就在城都王怔忡呆愣之时,小小的坚石却突地叫了起来:“阿翁,阿翁……娘亲在那里?”
紧接着没过量久,太宰当即上疏,言八岁的皇太子司马覃年幼不宜为储君,城都王军功赫赫,救国于危难,非他不敷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