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发言的时候一转三折,余音袅袅,喊叶锦辉乳名的时候,老是好脾气地带着浓浓的“儿”化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一如叶锦辉影象中的模样。
唐婆子脚下生风,缓慢地去厨房拿了竹篓,跟在了前面。
祖孙俩说一阵话,又坐在一起吃了晚餐,时候很快地畴昔了。
叶锦辉仰着脸不幸巴巴隧道:“祖母,我去拿竹篓就是了,您千万别让唐婆婆再掐我胳膊。”
叶锦辉回身进了上房,笑眯眯地向老太太道:“祖母,春光恰好,孙女请您去后园赏桃花可好?”
唐婆子见叶锦辉进了堂屋,忙跟了过来,再闻声她这么说,顿时指着反口道:“大女人,您才四岁如何就学会扯谎了呢?老奴如何能够差你这么大的姐儿干活?”
祖孙俩坐下来摘桃花的时候,老太太方道:“唐婆子一家都是我们家的下人,若敢对你不敬,尽管奉告祖母。祖母明天让她冻上几晚,只怕就会病倒在床上,今后就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叶锦辉因为脸上有疤,嫁给楚瑭以后,向来没出过二门,不过期候却没有荒废,特地求楚瑭找了个先生教她认草药,学习医术,她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固然没有给人诊过病,但是多少还是懂一些。
叶锦辉谨慎地将胳膊捋了上去,露脱手腕上的一截青红交集的於痕,“唐婆婆说了,让我去厨房拿竹篓,她在后园里等着。”
“不,我想和阿娘在一起。”轻柔稚嫩的声音,果断而又利落。
老太太本籍武昌,固然杨家和叶家都是军户,但杨家三舅爷早在十年前已经中了进士,现在已是长沙知府了,而叶锦辉的祖父现在固然是个千户,但叶家是靠着钱家起来的,现在钱家被人告发,叶家也受了连累,千户一职汲汲可危。叶家统统人生生在老太太面前矮了一截,老太太在叶家向来有着说一不二的职位。
她的阿娘还是花信之年,身材苗条,皮肤白晳,一旦笑起来的时候眉间的美人痣比那最素净的秋色还要赏心好看。
唐婆子此次倒是学乖了,一进门就对着叶锦辉跪了下去,“奴婢谢女人在老太太面前讨情。”
不知不觉间,一碗蛋羹连同花蛤全被叶锦辉吃了个干清干净,仿佛另有些意犹未尽。
叶锦辉:“我摘下来,给祖母做桃花酥。”
叶锦辉知老太太是在借机发作唐婆子,尽管笑嘻嘻地接了桃花,“祖母对我最好。”
曾觉得是天人永隔,再次相见她不管如何也舍不得分开阿娘了。
叶锦辉端端方正地坐在了沈氏面前,看着沈氏舀了蛋羮,谨慎翼翼地吹凉了喂她。
沈氏也笑,“吃得饱饱的,才是阿娘的好囡囡。让唐婆婆带你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园子里的桃花开得可标致了,老奴带女人摘了送给老太太可好?”唐氏说着就伸手去拉她。
叶锦辉果断地点头,“我要跟阿娘在一起。”
“女人快些去厨房拿个竹篓过来,老奴先去后园里等着你了。”唐婆子交代道。
此时阿娘正端着个青斑白瓷碗,笑吟吟地看着她,“真真儿,来,吃蛋羹了。”
老太太道:“既然你为她讨情,那祖母便饶了她。”早已经在门口等了多时的唐家媳妇,便飞普通的去喊了婆婆返来。
老太太淡淡地看了叶锦辉一眼,“把胳膊伸手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