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壁急着走,也不跟她兜圈子:“娘娘找你呢,你躲到甚么处所去了?你快去吧。我另有事。”
玉钟有些恍忽。薛婵在她眼中看来,是个没有经历过甚么风波,也不见得有太多心机的人,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如许的城府。她心中有些发虚,发明本身一时竟然看不透她了。
薛婵暴露了一个极其浅淡昙花一现的笑容,随即堕入了深思。
玉钟抱着琴出去,冲飞霜不附和地无声摇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她掩到身后,把琴放在薛婵面前的琴台上:“娘娘,你要的琴。”
玉阶馆中卷烟环绕。飞霜进来往香炉中添了些“竹深不知处”。这香有股清幽凌冽的味道,用来提神有奇效。飞霜看着纱帐后对案沉吟的身影,有些担忧,这已经是她第四次出去添香了。却不见内里呼唤送茶水食品,便是如许闲坐,已经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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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霜心念纷杂,也顾不得对付玉钟,只是说:“都是我不好,平白惹出这些事来。还烦你多照顾着,娘娘眼看着也就只把你一小我当作亲信,你可千万照看好她,别出甚么忽略。”
这是自那日薛婵从凤栖宫返来以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揣摩的句子。飞霜见她写过,念过,乃至翻出过之前也不知谁画的一幅关山图来参详。飞霜猜想这首词中大抵蕴着极深的人缘,只是薛婵不说,旁人也没法参透。
玉钟这才问道:“刚才娘娘都跟你说了甚么?为甚么要把我打发开?你可要老诚恳实跟我说,不然的话……”她促狭地一笑:“我就要弄明白你那玫瑰茄是从那里偷喝的了。”
小竹的答复决计躲避了薛婵第一个题目。但这句话却足以让薛婵心跳加快。她只觉有血流从耳边吼怒而过,忍不住倾身向前,抬高了声音问:“我要如何才气见到他?”
不想小竹却说:“见面绝无能够,但是若只是隔着墙问答,或许不难。”
小竹也连连笑着告罪:“姐姐饶了我,真不是成心要劳动姐姐。姐姐受累,mm给你赔罪了。”
薛婵展开眼,目光仿若雪后初晴的天光,凌冽而孤绝。她在玉阶馆中一贯待人温厚,这般神采是从未曾有人见过的。飞霜只觉心头突地一跳,竟有力回视,讪讪垂首避开她的目光。
玉钟本想说若不是旁人滋扰那里会出忽略。话到了嘴边终觉不当,强行忍住,只是点头道:“姐姐放心吧,有甚么动静我第一个就奉告你。”
小竹低头玩弄手中的汝窑八瓣莲花杯,只是说:“奴婢如许寒微若芥子一样的人,那里能做贵妃娘娘的亲信?”
小竹几近不敢看玉钟的眼睛,嗫喏地又悄声补了一句。她声音太低,玉钟几近没有听清楚,要过了一小会儿才回味过来,小竹说的那句话是:“娘娘问的是玉阶馆里甚么人常去。”
“可算了吧,这类劳心费心做出来的心血,我用了会折寿的。”玉钟笑嘻嘻把玫瑰茄往小竹手里一塞,“你先把这个喝了,别让我白跑一趟。然后陪我到那边儿去说说话。快走,快走。”一面说着,推着她的肩将她带到侧屋外背阴处一个石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