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淡淡一笑,没有答复,只是将目光挪到窗外。
薛婵躺不住,早早就起了身。没想到玉钟几个比她还早,已经在厨房外筹议着如何煮腊八粥了。前两日宫内府发下来四色粳米红枣枸杞桂圆一应物质俱全,薛婵让玉钟去堆放杂物的屋子里找出春季采收晾晒好的干桂花来,笑道:“腊八粥也不拘必然只能那几样。加上这个,起码闻着更香。”
飞霜打量了一眼,笑道:“这还不轻易,你别光在头上策画,娘娘有一对儿泪珠形黑珍珠坠子,你去找出来配上,看看是不是好。”
薛婵只觉耳边嗡嗡一阵乱响,半晌间只能瞪着掌心的胭脂发楞,仿佛那胭脂有千斤之重,用极力量也没法将手抬起来。
飞霜靠近她,身上还带着内里的寒气,欲言又止地察看着她的神采,说:“陛下昨夜宿在了姜妃那儿。”
飞霜一惊,赶紧跪下:“奴婢不是这个意义,娘娘,奴婢只是感觉……”
薛婵摇了点头,咬着牙不发一言,推开飞霜进了寝室。
“是我不谨慎摔的。”薛婵的声声响起,几个侍女都是一惊,齐齐回身,只见薛婵已经脱了外套,穿戴一件中单,立在阁房的门口,面色带着向来没有过的烦躁:“不过一面镜子,有甚么可大惊小怪的?”她轻声地怒斥,又叮咛:“打水来,我要洗手。”
锁心手稳,犹擅梳头。薛婵固然顾忌现在处境,不肯意整弄新奇发式惹人侧目,却喜好她梳头时力度轻重有节制,不似别人常常轻易扯痛头皮。
等回过神来,锁心已经将她的髻子簪好,见那和田玉的簪子孤零零地始终感觉太素,皱着眉头摆布打量,想着如何添些花腔。薛婵见她如许,只感觉好笑,却至心喜好看她眉心皱着,蹙着两条黛眉思考的模样,便干脆由她去想,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梗米粥渐渐喝着。
照壁一愣,也惊骇起来:“如何了?”
薛婵回到本身的床上,掌心的胭脂还在,刺目如血痕。她本身也在惊奇,为甚么心还会疼。他一去不转头,再见如陌路,崔霞有宠,桩桩件件加在一起,都没有现在这么令她肉痛到没法呼吸的境地。她几近能设想得出昨夜凤仪阁中的景象来。姜妃的受宠若惊在他眼中是新奇而对劲。他一贯喜好看到本身的女人们为了他的一回顾而欣喜雀跃。薛婵晓得,却从没有在乎过。那是她想的是,这份欣喜自有别人给他,本身不屑于用心作态逗他欢畅。现在才晓得统统都错得离谱。
两人正较着劲,飞霜从内里出去。
锁心玉钟等人闻声声响赶来检察。玉钟见铜镜摔在地上,赶紧捡起来问:“如何回事,看这镜子摔裂了没?”她一边说,顺手牵过一条帕子要将上面的灰擦掉,不料翻过来之间一个鲜红的血指模印在镜面上,映着她呈现在镜中的脸,非常诡异可骇。
薛婵点了点头:“去吧。”及到她出了门口,又从速追着叮嘱一声:“不必惊扰娘娘,只问问上面人就行。”
玉钟尖声提示:“别动!”
“梳了给谁看呢?”薛婵随口答了一句,话出辩才俄然感觉心头一片惊痛,胸口堵住,一时候连一个字都再说不出口。所幸锁心懂事儿,听她如此说也就不再多嘴,冷静地为她将发丝拢起来,挽了个平常的髻子,用左手握住,右手去奁盒中翻找。薛婵胸口堵着的那一口气到这个时候才垂垂顺了过来,见她翻来翻去都拿不定主张,低声说:“阿谁玉蝉儿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