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钟也晓得她起了狐疑，却又无可辩白，只能说：“这些话都是我娘教的。她本不是军户出身，因外祖父家里遭了难，如果不嫁给军户便要入籍为娼，这才嫁给我爹，生了我们兄妹二人。兄长十三岁就去从戎，父亲又死的早，就我和娘相依为命。我娘也是读过书的，但平生命苦，常常如许经验我。现在一时没有深想便胡胡说出来，娘娘还请赎罪。”
玉钟见她神采间俄然多了些凄婉的神采，从速说：“既然如许我去喂猫也是不对的。扔了就扔了吧，娘娘如何倒悲伤起来？”
薛婵倒吸了一口冷气，脑筋顿时复苏了很多。他玩弄着她双腿的角度，行动纯熟利落，中转中间，并没有任何的迁延摸索。他体味她，晓得她会在甚么处统统反应，他的手像剑一样判定，等闲让她失声惊呼。但他并不给她任何机遇，她的声音被堵在了口中。
仿佛一尊暖玉，温润清净，由里向外透着温和的光。她的额头光亮，星眸若点，樱唇丰润，全然不需任何胭脂点染，已经令人挪不开目光。
薛婵透过镜子打量着她，俄然问：“你刚才说爹爹早亡？”
玉钟低头一看，本来薛婵捧在手上的竟然是本《左传》，笑道：“娘娘定是读了这些书才心生烦恼。依我说，这些书男人们去读就好，女人读了不免多些不该有的设法，心是远了阔了，身子却不由自主，因而烦恼丛生，再无宁日。”
颠末端一整日的扰攘，各宫也都传闻了姜贵妃俄然获宠的事儿，到夜里凤仪阁关门的时候，内里各宫前来刺探的人不知有多少都在暗中察看。玉钟远远听着凤仪阁里丝竹之声传出来，川流不息的人影被灯光拉长，从高高的楼台映下来，即便是远远偷窥，也几近能嗅到高楼中宫人脂粉的香气，看到姜贵妃头上珠翠环抱艳光照人的光芒。
玉钟冷静回了玉阶馆，薛婵正在灯下看书，见她一身寒气地出去便问：“做甚么去了？”
“你进宫时候不长，很多端方不说也不晓得。猫儿狗儿能伤人，宫里来往又都是些金贵的人。不说陛下娘娘这些朱紫，就是底下做仆人的，手里甚么时候不捧着些好瓷美玉的，万一被猫儿狗儿惊吓摔碎了，活脱脱就是一条性命。以是宫里这些东西能少还是少些吧。”薛婵叹了口气：“你或许感觉对那猫儿无情，倒是顾恤了更多的人呢。”她说到这儿，也不知是想起了哪一桩旧事，低头深思了一会儿，低头自语：“这就是轰隆手腕，菩萨心肠。”
“好了。”薛婵俄然开口，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差未几了。你走吧。”
“你究竟是谁……”在颤抖的极致时候，她双手攀住对方的臂膀。黑暗中的触感分外激烈，她的颤抖传到他的身上，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气。他从她攀缠的双臂中查知她的迷惑，却没有答复。只是从枕畔抽出一条锦带覆住她的眼睛，在脑后打成结。
薛婵一向坐在镜前，直到内里听不到脚步声了，才将挂在胸前的玉佛拿出来，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是她哥哥薛珋留给她的独一一件物品，玉钟转交给她以后便一向贴身带着，斯须不离身。玉佛身上有她的体温，握在掌内心特别暖和。她略觉可惜，毕竟还是将绳索从颈上解开，放入奁盒最基层，又将盒子上了黄铜小锁，亲身放进箱子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