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在坐的嫔妃无不倒吸一口寒气,纷繁噤声,眼观鼻鼻观心,刚才谈笑的氛围荡然散去。
秦固原吓得从速侧身不受,连连称:“娘娘,折杀奴婢了!”
姜贵妃悄悄松了口气,笑道:“是华嫔mm。姐妹们都在猜想她如何不来。”
皇后又好气又好笑:“陛下何不进屋去换衣,在这里众目睽睽,成甚么模样。”
酒菜设在凤栖宫的花圃里。姜贵妃在后宫中层次仅在皇后之下。职位即高,人又夺目无能,常常帮着皇后措置后宫琐事,长袖善舞,八面小巧,可贵此时虽代为主持,在坐大家都给她面子。实在这一日到的人并不全,颐妃上一年没了,丽妃又在病中,九嫔中也只到了七位。姜贵妃让了一轮酒,见另有几个位置空着,笑着跟旁人说:“丽妃娘娘身子不好,不来也就罢了。穆嫔有了身孕,陛下特许她谨慎养胎,不要到处走动,我也没敢轰动。华嫔倒是为甚么没来?”
天子听了秦固原转来的回话,低低笑了一声:“固原,这是她的原话?”
今上尚在潜邸时,窦长清就在皇后身边服侍,皇后所生养的一子二女都管他叫阿翁,以年长家人相待,并不将他当奴婢使唤,此时姜贵妃也跟着小一辈叫他阿翁,倒是成心戏弄。窦长清从速跪下苦着脸告饶:“娘娘可折杀老奴了,这可如何当得起,老奴给娘娘磕个头,求您贵口金言,还是把那两个字收归去吧。”
不过半晌,丝竹声隔着水面远远传来,天子面色稍霁,就着皇后的杯子喝了口酒,望着明月,沉沉感喟了一声:“多好的玉轮啊。”
天子渐渐品着杯中的酒,也不知在想甚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叮咛:“固原你过来。”他拎起酒壶,就在本身的酒杯里斟满酒,“这杯酒,给华嫔送去,就说朕赏她喝的。”
“圣明?”天子嘲笑:“不圣明行吗?只怕早就被你们哄得团团转了。”
皇后跟在天子身后,叮咛了一声:“都起来吧。”
世人皆知岳嫔与华嫔向来反面,干系僵到了必然程度,便能够扯开脸皮说话。以是都浅笑不语,不接她的话茬。姜贵妃摆布看看,见一旁服侍的不止有凤栖宫的人,另有天子天极殿派来赐食的寺人也在,断不肯让人曲解她放纵这些嗔语,因而笑道:“这说的是那里话。姐妹们有些小龃龉也是常有的,本日既是娘娘亲身做东,便都该来,莫不是娘娘的帖子你们偷懒没有送到不成?”前面半句话是笑着问凤栖宫里管事的寺人窦长清的。
天子嘲笑:“你的面子大得很!她我还不晓得吗?朕这个后宫再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人,跟她阿谁哥哥一个德行!说吧,她原话到底如何说的?”
中秋之夜,天子在太液池上的清露风荷台上摆下家宴,宴请留在京中的公主驸马及老一辈的亲王长辈们。与此同时,在皇后所居凤栖宫里,也有一桌酒菜,做东的天然是皇后,宴请的则是诸位妃嫔。因皇后要陪天子在清露风荷台主持那边的家宴,凤栖宫这边就委派姜贵妃暂期间为主持,待那边家宴散了后,帝后佳耦天然还是要到这边来与妃嫔们共同弄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