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下恕我无罪,鄙人才敢说。”
单超眉头紧皱,宇文虎惊诧道:“方士?”
为何谢云深夜一人在清冷殿中等候,为何斥逐了四周巡查的大内侍卫,为何连头都不回就是一句颐指气使的“给我倒碗茶来”……
明崇俨疏忽了那眼睫下冰冷的目光,意味深长道:“即便隐天青不是正印,也是开一次印损一次寿命。我看谢统领本就并非长命之人,现在遭罪,遗害更大,怕是金龙正位九五之日,就是你放手人寰之时啊。”
——锵!
宇文虎眼角瞥见谢云的身影立在天井中,顿时一股针扎般的酸苦稠浊着暴怒从内心冲上喉咙,几近要立即喷出一口血来。
世人刹时哗然。
金属撞击,火光爆裂,龙渊剑将宽背刀横斩为二,刀身打着旋飞出去,“夺!”一声重重没入了宫墙!
谢云转头一看,只见天井外的亲兵和禁卫纷繁跪了一片,而不远处被宫人簇拥而立的,鲜明是当朝武后!
武后道:“明先生,这就是本宫令你同来的启事——谢统领大半月前在宫中夜巡落水,而后风寒就断断续续,服药多日也一向不见好。太医已经诊过了,你看看另有甚么偏方能够治吗?”
“哪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敢脱手?!”
“大将军,不要!”
只见一头黑豹轻巧停在两人中间,随便一拍爪,将数片琉璃瓦击得粉碎,紧接着抬头收回了一声望慑力实足的长吼。
宇文虎即使领兵十余年,早已修炼得四平八稳了,但这一战倒是当着心底之人的面被打得狼狈不堪,满腔肝火血气冲顶,竟然不管不顾将虎咆真气灌注在刀锋上尽力劈出。
同时他借着这一挫之隙,右手持刀砍向剑身,“咣!”一声令人耳鼻出血的巨响!
谢云眼睫微微眯起。
马鑫偷眼瞥向谢云,见统领没有其他表示,也悄没声气地对身后挥了挥手,带人退出了内院。
统统人目瞪口呆,这时只听一个温和男声笑吟吟道:“莫要伤人,返来吧。”
单超一哂——他平常只是个边幅俊些、说话少些的年青男人,在人群中也并不显眼,但这简简朴单的一个神情,却从骨子里披收回了盛气逼人的傲视。
“……”谢云面庞生冷无情,淡淡地转开了视野。
“甚么声音!”
明崇俨后背重重落地,谢云指枢纽暴起,掌中脆弱的颈骨刹时收回了咯咯声!
他说出“金龙”二字的时候面朝上方,仿佛指的是武后。
武后叫她带来的宫人都原地不动,却亲身携了那年青方士的手,拖着长长的富丽裙裾,举头跨进了清冷殿的门槛。
明崇俨一愣,随即笑道:“谢统领有所不知,鄙人不但会装神弄鬼,亦精通看相之术。”
马鑫失声道:“单超?!”
谢云袍袖之下的手倏而握紧,但是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只见武后仿佛模糊地一喜又一忧,问:“那青龙如何伤重濒死呢?”
夜风吼怒而过,四周鸦雀无声,统统人目呲欲裂的视野都集合在离宇文虎咽喉不过数寸间隔的龙渊剑尖上。
单超学着其他三人的模样跪坐在褥子上,七星龙渊回鞘后放在身侧,不知为何俄然感觉明崇俨笑吟吟的模样有些古怪,不舒畅地动了动。
谢云眉角突然一跳,单超眼底错愕。
“行宫重地,半夜半夜,这是在干甚么?”武后望向房顶,怒道:“给本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