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月光下对峙很久,谢云终究一哂,从袍袖下抬起手。只见那苗条的指尖到掌心鲜血淋漓,正紧抓着一物,月光下清楚可辨。
尹开阳却抬手点了点,食指几近挨到谢云的眉心,浅笑道:
谢云在权力最为集合的长安城待了大半辈子时候,闻言刹时明白了尹开阳话中的未尽之意,眉梢眼角顿时闪现出毫不粉饰的嘲弄:“——哦?尹掌门十年如一日把赌注压在陛下一人身上,现在眼看陛下不可了,得从速找到一条后路,是么?”
尹开阳挥挥手,回身向院外走去。
“……”谢云不置可否,偏头避开了他的指尖:“你半夜半夜把我堵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天子收回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
“错,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另一小我。”
最后四个字让单超面色瞬变!
单超猝然回身,声音近乎峻厉。下一刻只见面前劲风直扑而来,有一样极其锋利的利器,竟然在浓墨般的夜色中神不知鬼不觉冲到了面前!
天子的手一顿,暗影中只见他神采微微有所窜改,但出乎料想的是半晌后竟没生机,而是安静反问:“你真这么以为?”
单超握住玉珠,压抑住微微不稳的呼吸,欠身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回身退了下去。
谢云却贴在他耳边,嘴角微微一弯。那姿势从远处看含混非常,但只要尹开阳才气闻声他充满了刻薄邪性的声音:
尹开阳挑起眉角。
单超沉声道:“臣明白。”
天子抬起充满皱纹的眼皮,暴露一丝目光来望向单超,意义是成果如何?
“本来你一向都在,刚才如何不出来?”
天子捂住嘴闷咳了几声,好不轻易停歇下来,摆手表示单超无事:“本日不早了,你先去罢,把尹掌门给朕叫返来。”
“我不会因为你坦诚确有的事情而感激你,”谢云冷冷道。
——这话就冒上杀头的风险了,若传出去给天后闻声,十个单超捆绑在一块儿都顶不住滔天大罪。
远处,单超猛地止住脚步,瞳孔突然缩紧。
“……陛下,”在近乎凝固的沉寂中,单超终究吸了口气,低声问:“若陛下真想保住雍王,为何只扬汤止沸,而不干脆釜底抽薪?”
尹开阳饶有兴味地打量谢云,就像明天第一次熟谙他普通,半晌才用指节摩挲着下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