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玄色战马神兵天降,落地掀起大股尘烟,继而高高抬起前蹄;单超仅靠双膝夹紧马腹,一手拦腰抱起谢云,另一手拔剑出鞘,金龙清啸响彻大地!
景灵也看出了这一点。
黑马已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滚滚尘烟中只听单超嘶声厉吼:“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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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使,”景灵淡淡道,在金属可骇的摩擦声中抬起夺魂钩,遥遥指向谢云:“你撑不了多久了,认输吧。”
明崇俨顿时动容!
景灵乃至来不及发作声音,沉重至极的夺魂钩已脱手而出;谢云猱身而上,电光石火间从下方稳稳接住钩柄,并未害怕仍然朝向本身的钩尖,标致至极地反手横旋!
周遭响起惊呼,只见单超翻身下榻,不顾世人的禁止,跌跌撞撞冲出门,到堂前一把抢过牵马的缰绳,上马大喝:“驾!”
景灵左钩来不及收回,右钩已雷霆横扫,袭到了谢云胸前;
远处被异象惊呆了的侍卫终究回过神,只见天子站在风里,苍灰衰弱的脸上闪现出病态的猩红:
死神倒映在谢云瞳孔深处,就在山崩地裂的前一瞬,景灵左臂忽沉,内力就像被刺破了的气囊,从刚才被谢云连指了三次的那一点上哗然抽暇!
不远处天子座椅被他本身撞翻了,正瘫坐在地上,向身后座椅扶手中的暗格里茫然摸索,随即握住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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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亲兵目瞪口呆,仓猝冲上前,雍王别府封闭多日的朱红大门终究在阴灰色的苍穹下轰然翻开。
“我来了,谢云,你睁眼看一看我……”
“将军去做甚么?!”亲兵一窝蜂冲出来,见状惊得面面相觑:“等等!将军!”
“嗯,陛下宣召谢统领进宫面圣。”副将想了想,还是补上两个字:“伶仃。”
景灵脸上的错愕之色尚未消逝,扬起右手夺魂钩,然罢了经来不及了。
锵――
“谢云……”
“明、崇、俨。”尹开阳轻声道。
“再去一次雍王府……”
“跳大神的,”谢云无声地出了口气,将匕首扔还归去,浅笑道:“看来你又把命算错了。”
天子颤抖着放下了□□。
下一刻。
“分袂开我,我错了,求求你返来……”
“返来――!”
谢云腰骨反折如风中劲柳,上半身几近与空中平行,夺魂钩从眼睫前一旋而过;随即借着翻腕时产生的庞大力量,刀锋挟着崩山裂海之力,横着扫向了劈面的景灵!
“谢统领……”副将莫名其妙,瑟瑟缩缩道:“谢统领应当……进宫去了……”
“本宫梳洗,暂不见人,去问问他有何要事。”
一个清癯背影站在桥上,轻裘白衫,衣带逶迤,缓缓向对岸走去。
――谢云的手苗条、白净、指节清楚,任何人看了都会感觉是一双养尊处优、含蓄和顺的手。
“……我想再……”
金龙位登九五,才是青龙命绝之时――明崇俨哑口无言,只觉某种闷痛从心底涌上喉头,疼得每个字都沙哑不稳:“谢统领,我……”
机会、角度、兵锋交叉,那的确是妙到顶峰的刹时。
“结束了。”景灵冷冷道,纵身横刀劈脸盖脸砸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不带任何嘲笑或调侃地叫明先生,仔谛听的话仿佛还透着某种感激,但不知为何每个字都像是满把纤细针尖,来回扎在神经末梢上,疼得明崇俨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