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工夫，婢女如竹筒倒豆子般，把她晓得的荀嫣的所作所为尽数供了出来，完整疏忽一旁被清湄按住转动不得，只能呜哭泣咽用目光凌迟她的荀嫣。
一个吓破胆的人，甚么会不认呢？
禅房里留了清浅、清湄和漾儿，其他人被赵荑打收回去。地上躺着荀嫣和方才想帮着荀嫣的一个婆子并一个婢女。
“你个——”荀嫣的话还没吐全，赵荑已经揪住她的发髻，一把将她的头按进了漾儿已经端到她身边的那盆冷水里。
赵荑擦动手，有斯须的恍忽。父亲的教诲竟然深切骨髓，这是她本身都没想到的。父亲的原话是：“对一心想害死你的人手软，就是擎起对方的手朝本身开枪。”
“哦，是么？你方才不是还护着你的主子么？这是如何了？”赵荑就那么轻柔地笑，笑得婢女愈发惊骇，身子不自发地抖。
赵荑猛地提起荀嫣的发髻，又忽地狠狠甩开，荀嫣像条濒死的鱼，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是独一和父母、哥哥一起出游的假期。一个颤巍巍的老奶奶向她乞助，她伸手帮手，却扳连哥哥和她一起被对方挟制，而对方不过是受雇的劫匪假扮。父亲当着她和哥哥的面开枪打死了劫匪，隔了两天还带着他们看了一场报酬制造的车祸，阿谁幕后主使当场被撞得血肉恍惚。父亲说那人已经试图暗害过他多次，被他寻了证据送进监狱，可没多久即保外救治，再出来就把手伸向了她和哥哥，和这类人讲甚么法则！讲甚么道义！小小的她被吓到了，连着数日做恶梦。父亲晓得，却从不安抚。从当时起，她学会了不轻信、不心软、不乞助，学会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妈妈已经迎上赵荑的目光，做好和她硬刚的筹办。可赵荑只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就走向了荀嫣。李妈妈满眼错愕，乃至呜呜地收回含糊的语声，朝赵荑的方向用力挪动被捆束的身子，可惜赵荑看也不看她，径直蹲下身，扯下了荀嫣口里的帕子。
婢女和李妈妈吓得忘了反应，这五奶奶杀人了！杀人了！
“你很惊骇？”赵荑声音轻柔，可婢女偏感觉阴恻恻的吓人。
“疯婆子，疯婆子抢孩子，疯婆子偷东西，疯婆子还杀人！”婢女几近是喊着说出了这话，屋外廊下的世人听得清清楚楚。荀嫣的下人个个面色惨白，一动不敢动，就怕下一个被拉出来鞠问的是本身。
“奴婢，奴婢晓得了，晓得了！那是个疯婆子，奴婢，奴婢不该护着疯婆子！五奶奶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婢女冒死闭上眼睛，浑身抖成筛子。她不敢看赵荑的笑，怕凡是哪句说得不对，或是哪个眼神惹到了面前的祖宗，她的眼睛就被抠了出去。这是个妖怪！五奶奶是个妖怪！
“疯婆子啊！那你说说疯婆子都做了甚么疯事？”赵荑指甲在婢女的眼眶边划过，吓得婢女冒死今后躲，不过赵荑凉凉的指甲如影随形，如吐着舌信的冰冷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