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上甬道,清溪微不成察地顿了下脚步,又吃紧走了十几步,俄然指着一旁的树丛,欣喜地说:“仙女八色鸫!清澜姐姐,是仙女八色鸫!”说着,人已经冲进林子。
她心头酸楚,哭了一阵儿,可还是撑着往起爬。这世上,除了本身,没人能扶她起家!脚有些酸麻,没等她站稳,又摔了下去。再次触到空中,清澜感觉本身的心和那空中一样冰冷,本已收住的泪再次涌了出来。
清澜如以往一样垂着头,可耳朵没有放过任何一句话。她见荀放的次数有限,有几次还是看他跟在老侯爷身后。今儿个是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近到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寸纹理。她紧紧捏住衣角,仿佛荀放黑亮的眼睛一向盯着她,让她心慌得紧。
“奴婢就说不得主子信赖,身边不离人,也碰不到主子饮食茶点。”清澜答着。
清澜吃紧收住脚步,只堪堪看到清溪的裙摆在几棵树间一闪而过。“清溪,快返来!这个季候那里有仙女八色鸫!你怕是看错了!来不及了,快出来!”
“若吃了亏,不必瞒着。你既做了我的人,就断没有再被人欺负了去的事理!”赵荑声音冷冽,但听在清澜耳中,却似天籁。
她愣愣地转过脖颈,正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清澜感觉,那眸子里闪着光,仿佛一下子照亮了她暗淡的心。
“你——可还好?”一只要力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从地上直接拎了起来。
“说是老管家给雇了个邻居婶子带着。唉!老管家也是个薄命的,老了老了,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偏儿子年纪悄悄又没了媳妇。这爷俩啊,唉!”厨房里一片感喟。
“你还好吧?”那人放手,拧眉问道。
两人很快到了大厨房,正碰到荀放拎了食盒出门。两人仓猝退到一旁见礼,荀放目不斜视地大步分开。清澜扫了一眼他远去的背影,垂眸进了门。
“荀放媳妇没了,孩子咋办了?我传闻是个女娃,才四岁。不幸见的!”婆子们聊起家长里短,从不会让话落到地上。
一起回漻园,清溪看了清澜很多次,总觉今儿个的她奇特。两人各怀苦衷,进了漻园门,放下食盒,清溪去忙本身的活计,清澜进了赵荑的书房。
她摸向被他抓过的手臂处,感觉那边还残存着他手上的温度。荀放,第一个扶她起家的人!她俄然又一次感到泪意上涌,可她没有再哭,而是笑了,笑得高耸,带着酸涩,可也有——希冀。
几个婆子正往一排食盒里装着饭食,一边手里干活,一边嘴里不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