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泾州城内,却也是香花到处,城内各商店均摆下香案果烛,沿途欢迎。
种极等少年侍卫看了,心中悄悄发笑,都道:“这里不过是大宋的军镇,若到了洛阳开封,乃至扬州、姑苏等处,还不得把眸子子瞪掉下来。”
沈拓心中雪亮,张浚此言,一来是摸索他将如何措置赵构建极称帝一事,二来是要看这个天子,有没有胆量临敌火线。知开封府的宗泽已在建炎二年去世,死前多次上书赵构请还都开封,前临前敌。赵构怯懦如鼠,那里勇于承诺。宗泽悲忿之极,身材每况愈下,临终之时,尚且振臂大喊:“过河,过河!”
说罢,面露对劲之色。张浚自入陕后,数月间已经将本来狼籍不堪的局面稍理出一些眉目来,此时集结在泾源各地的宋兵,怕已靠近三十万,只要再过一个月,集结的雄师能够过五十万。自宋金开战以来,还向来没有集结过如此雄师,行主动进犯,在正面疆场与金人力战之事。他以一介文臣,只要克服,便能够立下赫赫之功,却教他如何不对劲。
“复兴当从川陕始,好!”沈拓先是点头嘉许,然后又问道:“诸路兵有多少,金兵多少?这些相公可曾清楚?”
除张浚外,另有秦凤路总管张俊、渭州经略使席贡、泾原统制统制官刘琦,环庆军统制赵哲、熙河军统制关师古等边臣大将,伴同拜见。
此语一出,不但张浚大为冲动,在场列席的诸多边臣将帅,亦是感念。沈拓称赵构为九弟,不称康王,便是直接承认了赵构称帝的合法性,制止大家要立即堕入二帝相争的难堪局面当中。而情愿还都开封,对鼓励中原地区的将士也有着无可替代的绝高文用。如此一来,大家心中一块大石算是放下,都觉天子颠末北狩一事,与昔日已经有了绝大分歧。
忠臣义士之死,最伤民气。赵构之举,令主战派官员武将绝望之极。只是此人白马渡河,清算残局,有大功于社稷,沈拓若还是一如当初,那么天下臣民,天然晓得如何弃取。
此事沈拓考虑很久,张浚一问,便立时答道:“九弟现在扬州,开封无人,朕每思当日大局崩坏,便是因开封不守。既然九弟不到开封,那么朕不归去,却置义勇之士于何地?卿纵不言,朕亦决意还都开封!”
泾源与秦风不异,一贯是宋朝对抗西夏的重镇,城池修的高大巍峨,城内修建也是刚正古朴,门路宽广。
当下大家一起躬身,向沈拓道:“陛下英断,臣等定当极力报效,保护陛下还都!”
待到了泾州刺史府中,沈拓在正堂中端坐了,由张浚领头,其他诸多边臣、将军,一起拜见施礼。
君臣父子,在当代中国事一道桎梏,锁住了多少能人志士长进之路,却在此时,成为沈拓最大的护身宝贝。
沈拓温言嘉勉,令世人起家。
沈拓点头笑道:“此事需早行,一应事物,交由相公去办。”
却终是忍不住向沈拓问道:“陛下,泾州偏狭不宜驻跸圣驾,不若还都开封?”
沈拓心中不安,故意要劝张浚慎重行事,却因为本身的“前科”而不敢发声,心中实在愁闷。呆了半响,方道:“朕既然在此,那么天然不成置身事外,行营兵戈,朕亦亲临。此战,大宋必胜!”
数万将士,悲伤之余,却也看到天子悲伤堕泪,不觉更是铭感于心,悲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