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如何也没法开口奉告他，她才是你的妈妈。你找了很多年的妈妈。
书玉震诧，挡了枪弹的人竟是芙芳？！
嘉穗神采一变：“你住嘴！”
黢黑的枪口对准了书玉的面庞。
嘉穗一愣。
也不知嘉穗打出的那颗枪弹到底藏了甚么玄机，竟将芙芳体内的活体细菌生生压住。
芙芳苦等了这声呼喊多年，现在倒是再也无缘听到了。
嘉穗冷声道：“是又如何样？”
书玉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石子, 大力投向鏖战中的三个黑衣人。她投石的角度极其刁钻，尽捡痛穴关键处打, 一打一个准。她一边将搅乱战局分离黑衣人的精力, 一边大声大喊：“拯救啊！杀人啦！快来人啊！”
嘉穗曾因猎奇，将那独一的枪弹取出来观赏了一番。也无甚特别，不过是一根钉子形状的铁质枪弹，弹面上缠绕着古旧的纹路。
江南来到书玉跟前，蹙眉道：“受伤了？”
薄弱的女人艰巨地保持着回身的姿式，她的鼻梁骨被枪弹打穿，留下了黑红的血洞。枪弹没有透颅而出，而是深深地嵌在了她的颅内，在颅骨深处炸裂成致命的金属碎渣。
阿谁声音娇媚倨傲，呵，看来又是一个恨极了谭书玉的女人。
嘉穗不成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俄然变故。她冒死地扣动手中的扳机，但是枪弹只要一颗，而那独一的枪弹已留在了芙芳的颅内。
“你的手该用来操琴的。”她喃喃。
她像一块破布，委顿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枪弹只要一颗，比起闭幕书玉的命，她更但愿毁了书玉的容。
书玉正思忖间，就见嘉穗缓缓冲着她举起了双手，手中握着个金属样的东西，黑洞洞的口儿直直指着书玉的面门。
芙芳的身躯逐步变硬，血液不再流淌，支撑她苟延残喘了数年的细菌完整落空了活性。
一阵疾风自书玉和珪身边的灌木丛中刮来，在枪弹袭来的最后一秒挡在了二人身前。
“妈……妈……”
珪的獠牙很难不让她遐想到贺子峘的伤。她在韩家的茶会上便模糊发觉，韩家的“鬼”或许不止一只。
嘉穗颤抖地握着枪，感遭到了书玉冷肃的视野。某日醒来时，她的床畔多了这把枪。她模糊记得睡意昏黄间，有人在她耳畔道：“我晓得你恨谭书玉，现在我给你机遇杀了她。枪里只要一枚枪弹。这枪弹可金贵了，你只要一次机遇。”
江南的话唤回了书玉几分神态。她看了看江南那双骨节清楚、苗条白净如美玉的手，下认识脱口而出：“不可。”
不知珪的獠牙上淬了甚么毒, 被他咬伤的黑衣人俄然浑身抽搐, 倒在地上没了声气。借着路灯，书玉只能瞥见他痛苦的神采和不竭向上翻的白眼，以及，不大的伤口处如泉涌般如何也止不住血。
书玉一时有些恍忽，她仿佛闻声了枪弹破空而至所带起的风声。
珪眼眶泛红, 目眦欲裂, 拼着要被卸掉一条胳膊的伤害, 反身扑了归去挡在书玉身前。但是那两人早有防备，一人飞出一脚, 紧紧将珪架住, 抬手就要拧断孩子的脖子。
书玉晓得，芙芳这一次是真的“死”了。
身量不过半截高的孩子，如暴怒的小兽扑向那三个黑衣人。他的进犯毫无技能可言, 全凭一股暴戾的本能，几个来回间竟同时制住了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