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滑头一笑,凑他更近,声音也更低了:“我的目标,便是要太子的药方记录,你既力所能及,就请行个便利,成全了我吧。”
“既然一开端就知我是谁,为何不戳穿?反而做了个顺水情面?”
老头拈须而笑:“小女人有所求,我刚好有才气实现,何不助报酬乐?”
老头却卖起了关子:“你且说你想哪种罚?”
卿羽看那医员走远,才道:“我只当你是个扫地的老头,本来竟深藏不露。”
四下极静,氛围也清冷,她望着那两尺多高的册子,呆呆坐了一会儿,缓缓起家,抬手推开窗子,瞥见东方一抹盛饰光辉的云霞,红日正从那片云霞里一点一点地探出头。
老头一愣,哈哈大笑,没有否定。
硬着头皮说出大胆设法,反倒不那么惊骇了,卿羽耸耸肩膀,有点小绝望:“不承诺就算了,权当我没说……”说罢回身便走。
卿羽忽地回身,大喜:“此话当真?!”
卿羽面前一亮,诘问他:“太子的病可另有好起来的能够?”
老头喊住她:“药方记录能够给你,不过,明日中午要偿还。”
他拨拉草药的速率连同语气一起缓缓放慢:“不能够,不能够了……”
太子每日的药饮炊事,全权托付给了李谦,太病院资格最高的人,也是太医令。她看过李谦开的药方,昨日在备存房里也见过老头写完扔在地上的纸团,上面的笔迹与太子的药录出自同一小我,也便晓得,白日那一面之缘的扫地老头,还真不是个洁净工。
老头虽心下有疑,但仍点头应了。
卿羽不顾摔得疼痛,一骨碌爬起来捂住他的嘴。
如果太子的身子骨跟药方剂有关,那便只能跟现时每天喝的有干系,近三年的都毫无马脚,那么,三年之前的药录,乃至更久的,都已无用。
老头收起二郎腿,在太师椅上坐好,看着灰头土脸的卿羽,暴露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个老头端着个药筐踱过来,喝道:“你们两个在干甚么?!”
卿羽点头:“不消了。”
卿羽气急,直想一掌把他劈晕,但他又蹦又跳的,她底子没法动手。
那年青医员大骇,觉得她要杀人灭口,一蹦老高,嚷嚷得更大声了:“来人啊!有刺客!……”
面对卿羽的疑问,他不置可否:“公主救太子心切,定会查到太病院,又不好明着来,只能悄悄的办。老臣若不共同,公主怎肯善罢甘休?与其惹上费事,倒不如成人之美,何况,老臣的药方,自问百无一疏,不怕公主查。”
卿羽一愣:“你安知我是女的?”
卿羽走过来,将系在肩膀上的一摞书还过来。
老头横空将手里的笤帚扔过来:“把屋子扫了!”
卿羽怕他有诈,又不敢胡说,哼唧道:“当然想相安无事囫囵个地走出去了……”
老头烦得要死,一把将承担丢给他:“拿回房里去!”
老头翘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握了个桃子,跐溜儿跐溜儿地啃着,还时不时地哭泣着批示一下:“那儿、对,就是那儿,把灰扫洁净……另有那儿,上边儿,蜘蛛网清了,笤帚举高点儿……”
老头哈腰将那册子拾起来,眯眼望了望卿羽,笑道:“老夫也不知躲着的人是男是女,先唬出来,再看不就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