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岚神采麻痹,话也说得冷酷:“奴婢愧对公主的厚爱,此生不能酬谢,如有来生,奴婢必然找到公主,当牛做马来了偿公主的恩典。”
听到襄岚认了罪,常余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
卿羽趴在桌沿儿上,下巴枕动手臂:“她是个纯真的丫头,被江皇后一威胁,就吓得晕了头。”
她喊得声嘶力竭,双眼通红,状若疯颠。
证据确实,百口莫辩。
卿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我现在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凶险奸刁的女人?”
卿羽转过身,死死盯住她,一言不发。
卿羽没有去看,只是摆摆手,常余便又拿到襄岚面前。
襄岚潮湿的眼眶里缓缓滴下两行泪来,她跪在地上,低垂着小小的脑袋,声音携了丝颤抖:“阿谁时候,奴婢是给公主买桂花糕去了啊……”
卿羽伸手端来茶盏,抬头饮尽。茶水已凉,苦涩入喉,逼出了泪光。
沈云珩讶道:“为何?”
“那天,我和常余议事的时候,奶娘去裁缝铺取回做好的新衣,你也不见了踪迹。厥后找到奶娘时,我只顾着哀思,乃诚意智蒙失,只一心认定是江皇后派去的人干的,现在想来,能在阿谁时候里对奶娘进行刺杀且又能很好埋没身份的,除了你别无别人。”
常余道:“奶娘死的惨,又是那样酷寒的气候,我们为她换衣入殓时已是浑身生硬,若不是石伯心细,发明奶娘手里攥着的这颗珠子,恐怕凶手果然要清闲法外了。”
江皇后将卿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时欲除之而后快,岂会有耐烦等她慢性中毒?以是,她交给襄岚的七星海棠花粉是提炼以后的,只要每日放在饭食茶水里一丁点,不出半月,便会毒发身亡。
常余心领神会,上前拉起襄岚就要将她带走。
襄岚苦涩一笑:“统统皆成定局,奴婢再做无谓的辩白只会自取其辱,倒不如顺水推舟,让公主省去很多费事,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就当是奴婢为您做的最后一点微不敷道的事了吧。”
襄岚一看那边面的东西,神采大变:“这……这是奴婢的花钗珠子!”
如果一开端就戳穿,而不是自作聪明的按兵不动怀着幸运的心机去“感化”她,恐怕奶娘就不会惨死,也就没有明天的这一幕。
“如何,刚才还那么绝情,现在又不忍心了?”他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看来真正疼的不是头,”指了指她心脏的处所,“是这里。”
她红肿的眼眶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死死抱住卿羽的腿膝不罢休,眼神沉痛又火急:“衣服,不要穿太子的衣服!……”
“你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你觉得奶娘死了,你就安然了吗?奶娘是如何死的,你比谁都清楚,我定会让你血债血偿!”常余常余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把将她掐死。
襄岚颤抖动手,伏腰拾起,琉璃花瓣与水晶珠子二者相触,符合的天衣无缝。
“不然还会是谁?”提起奶娘,便又想起阿谁残阳似血的傍晚,奶娘遍身浴血,在她怀里垂垂停止了呼吸,卿羽内心一疼,死力哑忍着将要失控的情感。
叮的一声,花钗连同那颗珠子一起滚在她面前。
襄岚最后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卿羽一时想不出是甚么意义,只觉头痛欲裂。
她唱作俱佳,卿羽笑笑不说话,背过身去扬手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