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未愈,若不洁净便会传染,她打来热水想帮他洗濯,待再出去时发明他已经睡着了。
忍住眼睛里的酸意,她轻手重脚地来到他身边,和顺地擦拭着每一处伤痕。
大陈先皇周勋之子卷土重来,定要颠覆篡位者周宣的江山,窜改乾坤,改天换地。
卿羽拥戴道:“他们都是随我们出世入死的兄弟。他日师兄介入天下,这大陈江山,有他们的一半。”
一番商讨过后,夜已深沉,天上月朗星稀,明示着明日是个好气候。兵士们除了站岗巡查巡查的,都已歇下,白日人来人往仓促忙忙的偌大虎帐至这时也随深夜归于沉寂。
金子连连点头,道:“部属可还够不到保护的资格,我只是个打杂的,专职替主帅跑腿罢了。”看了她一眼,不由笑了,“我也晓得姐姐原是女子,是主帅内心的人,姐姐甘心陪着主帅同甘共苦,我真佩服姐姐的魄力。”
本日一役虽是胜了,但毁伤惨痛,下一役又迫在眉睫,不得不重新研习。一盏通亮灯光下,世人望着那张被朱笔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计谋图,一名双鬓斑白的老将一一详细阐发。
一边泡澡,一边哀叹本身的眼界格式过于险隘,看来今后要学的聪明勤奋些,即便帮不了师兄的大忙,起码也不要给他添乱。
大师父说,我们兵力尚弱,全数加起来只要三万将士,另有一万精锐军队在春季开战时连攻两县,驻扎在了西北,故此眼下只要两万兵力能变更。等攻陷现在的这个荆玉州,就先挥军北上,与西北军队汇合,沿路打下,直捣京畿。
周家的整座江山压在他瘦颀的身躯上,前陈忠臣余将一心复国的热烈希冀,连同死去亲人的血仇,也如大山般压在他肩上,他抵挡不了,唯有背负着它,决死前行。
卿羽曾问为何不会聚三万兵力从西北打入,那边已攻陷两县,一鼓作气更轻易稳定军心,同时也沿途收伏民气。而荆玉州地形庞大,通往都城的路上又横着两道山川,从阵势上较着不占上风。
现在已是夏末,草原上的夜里出奇的冷,她替他擦完伤口,吹灭烛火,脱了鞋袜,钻到被子里,脸庞抵着他的肩背。
真实在实,痛彻心腑。
卿羽远了望着周顾疆场点兵的昌大气场,铜盔铁甲,在阳光影印之下如同天神临降,那般威武崇高震慑民气,令她不觉湿了眼眶,顿时也豪情万丈。